就这样,张家的这几日人来人往,张九棂也只是看着,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连他母亲,也是别人帮着照顾。
他不想见她,不想看见她现在的样子,这会让他想起,当初张灵死的时候,她又得到过谁的怜悯。
“九儿”躺在床上的张九棂母亲已经奄奄一息,眼珠也已经变成了真正的蛇眼。她在昏迷之际,嘴里喊着张九棂的小名。
“九哥哥,你怎么不进去看看”常在翁婆身边的女娃娃和张九棂一起蹲在大门前,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着这两日翁婆刚教的符咒。
“九芝,你说,姐姐会不会怪我”张九棂坐在地上,望着河沿边发愣。
那是他和姐姐常来偷玩的地方,每次学了新的咒术都要来抓青蛙比试,可每次都是姐姐赢
九芝在沙土上画符的手抖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张九棂,又继续埋头练习。“她不会。”
张九棂扭头看着九芝,憋在眼里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可是,是我告诉母亲姐姐躲在山洞里的。”
那时,他以为她的母亲会救她,把她带到族长面前跪下来求他放了张灵。
“那她也不会”
张九棂希翼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你不是有心要害她的”九芝头也不回地答道。
张九棂捡起块石头往河里扔去,看着石头沉了下去,再也看不见。
“九儿”
张九棂回到家中,族长和一大堆村里人就围在他家门口,他们没有办法救他的母亲,也不能救,这也是张九棂即将要背负的命运。
“九儿你妈怕是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翁婆蹒跚着步子迎上前来,紧紧握着张九棂的手。
“族长”还没等张九棂做出反应,从屋子里慌慌张张跑出来的郎中已经预兆了一切。
“九儿他妈”郎中吞吞吐吐地说:“没了”
大家听到这话,没有人哭,没有人感到难过,就连张九棂的心里,也只是咯噔了一下之后,在没有感到别的。有的,只有几声叹息。
他有时会怀疑,村里的这些人,包括自己,是不是都没有感情如果没有,为什么想起张灵,他的心还是会狠狠地痛。
“九儿,滴上这滴封魂血,再在你妈坟头钉上孝桩子,你妈就算是入土了”张九棂母亲下葬的时候,族长递到张九棂面前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
他没有伸手去接,他还没问她,为什么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还没问她为何要那么无情。
她就这么死了,张九棂的心里隐约有不甘。
“九儿”族长又催促了一遍,马上就要到了时辰,再不封棺,怕是连封魂血都镇不住了。
张九棂木讷地从族长手中接过刀子,在中指上一拉,鲜血顺着手指滴在棺木中面容安详的女人的额头上。
封棺的时候,族长再用他的血在棺木上画了一道镇魂符。
画符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当初,她是不是也用自己的血这样封印了张灵。
镇魂血是用来镇压死前有怨气之人的魂魄,采用中指的极阳或是极阴之血,必须得是自己的亲人。
如果再被钉上桃木钉,那便是灵魂永不得转世投胎之日,等于将受刑者的灵魂生生世世封印。
“天黑了,大家都快回去吧”族长朝前来观葬的人大声喊道。
钉了孝桩,这才是完成整个仪式的最后一步。张九棂趁族长不注意,偷偷往孝桩低下藏了一道引灵符。
“九儿”人都走完了,族长语重心长地对张九棂说:“村里人的秘密,就要靠你来守护了”
“为什么是我”他红着眼看着族长。渴望在他眼里找到答案。
族长摇摇头走了,临走时,给了张九棂一条无名指大小的青铜蛇,蛇的头上长着犄角,看起来很是别扭。
“这是”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青铜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夜晚,张九棂回到空荡荡的家中,一开门便感应到屋子里的阴气,他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阿姐”他轻声唤了一声,生怕把她吓跑。
没人回答他,院子里的桂花叶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分外清晰。
“阿姐”他又叫了一声。
“嘎吱嘎吱”离他半米不到的摇椅自己摇了起来,上面空无一人。
张九棂在裤兜里掏出一把梳子来,那是张灵的梳子,用它可以传唤张灵的魂识。他咬破自己的无名指,点了一滴血在齿子上。
“嘎吱嘎吱嘎吱”摇椅摇晃的越来越快。
突然,清脆的一个声响,梳子断了
“阿姐”张九棂捧着梳子的碎块,耳边的摇椅发出的声音却越来越快速,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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