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越来越剧烈
他忘了,受了钉刑的魂魄怎能四处游荡。
“你不是姐姐”夜色中,张九棂的右眼发着幽幽的琥珀色的光。
此时,他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暴戾冷漠。
“小九儿”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呼出阴冷的气息。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姐姐”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这真的是因为他们这一族的生性吗
“你以为,是你害死了她”女人的声音有些无奈,可就在眨眼间,又换成了另一个模样,面目狰狞,额头上的镇魂血红的耀眼。
“是她自己回来的,是她甘愿替你做殉葬品”
“不,你骗我,你骗我”他怒吼着,“你说,她在哪儿,她的魂魄被封印在哪儿”他用念力催动着镇魂符的作用。
女人的魂魄变得越来越透明,不出一分钟,她的灵魂就会彻底被封印回墓中,再也没有机会出来
在族里,生下的孩子被选作下一任族长的女人,死后魂魄都将被封印,并且活不过四十。这是他们这一族人对外恒守了几千年的秘密。
就在最后一刻,他停手了,他的意识突然清醒,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他这是怎么了
她的脸贴近他的脸,惨白如纸,露出两颗獠牙。
她冲他嘶喊:“你为什么停手”
“因为”他直视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找到她,亲眼看着我如何摆脱族人的命运”
念力催动下,他顺手将她封印在那条青铜蛇中,只有他才能解开。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半年过去了,族长也没有再提让他接任族长一事
他从没见村里有外人进来过,却能见到村里人不停地往家里添置东西。
可他和族长,是终生都不许离开村子一步的。因为这里有东西需要他们守护。
他问过九芝,九芝含含糊糊也说不清楚,外出回来的人都忘记了出去的路,也就是说,只有族长知道出去的路,并且不会忘记
“族长”张九棂到族长家中,言辞闪烁,若有诉求。
“怎么,同意接替我了”族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包碎纸片塞进衣兜里。
张九棂捕捉到族长眼里的闪躲,目标落在那包碎纸片上。
“我想问,我姐姐”
族长下意识地捂了捂衣兜,神色沉重并严肃地看着张九棂:“小九,你生来就叫张九棂,棂,就是你的命至于你姐姐,也有她要完成的使命”
“什么使命”张九棂急切地追问。对此,他心里一直有个假想,但他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个假想不是真的。
“莫要多问,还不到你知晓的时候”
“难道,我姐姐去了那个地方”他开始浑身颤抖,他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只知道,每一任族长退任之时,都必须找一个族里血脉最强大的人来接替自己,而接替的那个人就要以自己亲人为祭,献出他的灵魂,前去守护一个秘密。
说是守护,倒不如说是陪葬
“叫你莫要问”族长走进屋子里,再没出来。
夜晚,张九棂点着灵火来到了村口的那块镇龙石前,上面的是一条龙不像龙蛇不像蛇的图案。
隐约能看见,那条腾空的龙或蛇嘴里含个玉制的东西,在月光下透着寒光。
夜越来越黑,他也没打算去细看,再过不久,九芝就会闯进他家里,村里人就会四处找他,不管用什么办法,直到把他找出来才能罢休。
他摸索着镇龙石,企图在上面找到开启它的机关或是出去的暗道,幸运点,说不定还能从村里那座古墓里拿到另一把出去的钥匙。
掌心的灵火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暗淡了下去,可他还没找到任何打开镇龙石的线索,他不甘心就此罢手,也不能就此罢手。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乞灵”他拿出一个玲珑剔透的小瓶子,对着喊了一声。
从瓶子里飘出来一个浑身发着幽幽绿光的精灵,白蒙蒙的身子像蒙了一层雾一样看不真切,两只眼睛发着渗人的绿光。
乞灵是养在山脉中的山精,吸取山中的游魂来滋养自己,普通道人一般会把它们当成恶鬼,但他们的灵力和作用却都远远高过鬼魂。
这只,是他姐姐十二岁那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因为乞灵很少有人见过,所以时常被他拿它来吓唬别的小孩子,大人们总是会围到他家里,语气强硬地找他母亲讨说法,每次都免不了挨一顿痛打。
现在,姐姐死了,他母亲原本的灵魂也被侵蚀,他一定要出去,改变这该死的命。
祠堂教书的老先生说,书上管这种前行的路,叫做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