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人听好了,大爷我姓吴名良,字德行,今日借宝地摆谱赚吆喝,只为卖口棺材糊个口!”
被寒冰包裹的城墙之上几只魔兽探出几个脑袋,开始窃窃私语。
“哎起来瞧新鲜啦。今天这阵势不一般,骂阵的改卖棺材,这……这东西能攻城?谁知道棺材是做什么用的?”
“能有什么用?总之没好事儿。”
“这倒是……不过,卖这东西就能把城门骂开?”
缩在城墙之下的一个魔兽守军紧了紧身上的兽皮,吐着白气不耐烦道:“圣女既然有令,我们不理睬便是。”说完,他侧转头向城内望去。
为冰雪所覆的街道上行人寥寥,但凡能出没于城中的多半是凡人。自从奇寒袭城那日起,圣城如同成了一座空城。此时冥人如破城而入,定会以为误入了死城。
若非他那日清醒机灵,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连滚带爬的钻入一平民家中,方才侥幸逃脱那致命的阴寒,想必他也如同伴一般被冻成一块冰。
在他看来,只要对方的地仙不冲入城内,这城门打开与否都无足轻重。在这种冰寒之中,魔兽们也只能勉强走上城头,动动手脚都觉力不从心,身上的元力被压制的死死的。所以,魔兽们从不担心冥人入城之事,甚至在心里巴望着冥族的修行者能破门而入。
城墙之外,那卖棺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想想能将后背交给你的那些与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再想想你的父母姐妹,你忍心不处理好后事便一命呜呼?听大爷一句劝,买副棺材备着,对你有好处,对你在乎的亲朋好友也不是坏事儿!真可谓,一棺在手,生死无忧错过这机会,后悔也没用”
城墙之上的一位守军将牙咬得咯吱直响,恨声道:“老子真想劈了他!”
“你若敢出城,护法定将你劈了!”一声厉喝自众人身后传来。
首领忽现城头之上,吓得众守军尽皆缩回了脖子,即便如此,也无法阻住那城外的骂阵之声。首领道:“闭上你们的耳朵,谁若将此事传将出去,定不轻饶!”
众守军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心说,这还用传吗?若非那人只是个凡人,想必此时城内早已人尽皆知了。我们不说,那些修行者呢?难道大人您还想堵住那悠悠众口不成?
那首领探身向城外瞭望,但见近百位冥军竟从队列之后抬出十余口棺木。他甚是疑惑,不知冥军倒底要搞什么名堂。若说冥人想乱了城民之心,那可大错特错了。低阶修行者和凡人压根不知道人族的习俗,高阶修行者对此事更是不屑一顾。
想到此处,他不禁失笑。
一守军见首领心情愉悦,便陪笑道:“将军……”那守军也向城外望一眼,试问:“有啥高兴的?”
那将军立刻面色肃然道:“此事必有因由,不过,若说想以此激怒我族出城迎战,倒是言过其实了。”
那守军道:“将军,您说……是不是这骂阵的也糊涂了?”
“那倒未必。”将军道:“你看冥军的阵势,那些冥人想必也不知情。”
众守军尽皆起身,再次冒出头向冥军望去,但见冥军个个摩拳擦掌,似乎这几日积攒的不仅是精力,还积累了很多怨气。若攻城令一发,大半的冥军即便为了泄愤也要拼上一拼。
首领轻笑道:“从那个卖棺者身上能看出,冥人的底层受人族的影响甚重。你们看那骂阵的凡人,他比人族还像人族。”
众守军点头应声附和,继而又莫名道:“将军,人族是个什么鬼样子?咱也没见过啊。”
“鬼族才是鬼样子,人族……自然是人样子。人族讲求死者为大,想让死者安息便要入土为安,实际上,安的不过是生者的心罢了。”
“用土埋起来?”那守军惊道:“那多憋得慌呀?唉还是咱魔兽好,觉得要死了选个顺眼的地儿,没准能遇上尸族大巫,还能得个永生什么的。就算不能,也不用担心被埋呀,这事儿还真不能细想。哎?我说……”那守军转向另一守军道:“你死了,我把你装在那木头箱子里再埋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我会劈了你!”那魔兽怒喝道。
“看看,果然,不只我一人这么想。”那守军说到此处窃笑道:“谁若是得罪我,他死时我就用这法子报答他。要不……我将那些棺木都买下……”
话还未说完,众守军便吐了他一身唾沫,那守军羞怒难当,却不敢吭声。
“……正所谓,曝尸荒野者,注定魂不弃身,哀聚而怨生,最后那怨气大到可冲天!我打造的这棺木啊,可制怨、安魂,直至令已故者安然入得冥地往生池……”
“喂!能造出这么阴损玩意儿,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守军终是按捺不住,扬声问道。
“大爷我自然不是东西,但比起不闻死生之道的魔兽来说,大爷我算是人情味十足了,至少我知道,任何生灵都该敬畏生死,更不能随意抛弃亡者……”
“那你躺里面试试,如果你还能出得来,我便买下一口棺材!”
“果然?”卖棺人面现异彩,心说,数日以来,虽说骂了无数遍,也未将那扇冰雪城门骂开。于是,他又道:“好,我便躺将进去,想必魔兽族也是言出必行!”
守军只是一时气愤,没想到对方竟然应下。他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毕竟,那城门无论如何也开不得。于是,他高声道:“好,待我兄弟几人先进去暖和暖和,稍后便来看你如何进入那棺木。”
卖棺人不屑道:“这等上好的神材相当贵重,想来圣城是出得起元石的,就算出不起,我也会自行取来倒是你,身为一守城小卒,居然有胆量拿走一口棺木……罢了,我且成全你。不过,你也只能拿走这口薄皮棺材!”卖棺人手一挥,身旁的众冥人军士,将那棺木的盖子取了去。他闪身便要往棺材里面跳。
“慢!”那首领立身于城墙之上,定睛向棺木望来。
棺木外面看起来虽是斑驳的树皮,但首领心知那不是普通货色。他淡然道:“你惹的祸,要自己想个办法,我来拖延一阵。”
“多谢将军成全!”话说得铿锵有力,动起脑子来却显得软趴趴。那守军环视众人嬉笑道:“各位兄弟!有劳了,能不能费费心……这城门实在是开不得啊。”
“既然知道,还出风头!”说话的正是被吐了一身唾沫那位。
众人闻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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