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是默。
我有些迷糊了,我有些听不清楚电话那头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说是一个被阉割掉的男人?
他挂掉了电话。
我又把这个号码回拨了过去。好久,电话终于接通了。
是默接的电话。
默的声音我很熟悉。
“干嘛?”
“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是没有放下我的怀疑。
“没有啊!”
“那你现在在干嘛呢?”
“排戏呢。”
“我不信!”
“那你就好好听听吧!”我听见电话那头电话被放在椅子上发出的声音——嘭!
电话那头那头又传来一阵我听不懂的声音,声调拉得很长,像是昆曲,但有些京剧的味道。
“三郎啊~~~”是默的声音。
她唱的凄婉哀凉。
我挂掉了电话,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是谁冒充着默的手机号给我打电话?还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他的话里都是些什么意思?
终于挨到了十点,距离大巴发车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应该出发了。
出了小区门,我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长途车站,在偏远的市郊。
车站里,稀稀拉拉的不多的人:有的人背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包;有的人拉着行李箱;有的人坐在长椅上;有的人躺在长椅上。
我取了票,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在长椅上。
“妈妈,你看!”
身后传来一个小男孩幼稚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的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小心有鬼!”
“请节约用鬼!”
顺着那个小孩手指着的方向,我看见墙上挂着的两个绿色的指示牌:‘小心有电;请节约用电’
那个‘电’字时间有些久远,字迹有些模糊,像极了‘鬼’字。
车站的显示牌上显示,这是今天最后发的一趟车。
十一点四十,我登上了那辆黑色的开往阳城的大巴。车里,只有我一个乘客;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司机,和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乘务员。
车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只能借着灯光勉强跨过过道的垃圾桶,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们都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车顶上面不停在跳动的红色电子表。
车窗外,车站顶上鲜红的灯光和车站周围漆黑的一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十一点五十九,车子发动了。‘嗡嗡’的发动机看样子要把这辆大巴车震散架一样。
司机和乘务员依旧抬着头愣愣的看着车顶上不停在跳跃的电子表。
时针和分针艰难的重叠在一起。
大巴车终于走了。
穿过灯火依旧辉煌的市区,行驶在一片漆黑的路上。
大巴车里的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电影。电影里,一辆高速行驶在马路上的大巴车撞飞了一个横穿马路的女人。现场鲜血淋漓,一片狼藉。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
那个女人死了。
大巴车逃逸了。
这个电影毫无新意,看得我昏昏欲睡。
大巴车里的温度有点冷,我迷迷糊糊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睁开昏昏沉沉的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
是默给我发来的短信。短信很短,只有四个字:“下车!快跑!”
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短信。
默是怎么知道我在一辆车上的?我要去阳城的事并没有告诉默。
我正要拨通默的手机号,突然发现我的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姑娘。
我不认识她。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脸色白的不像样子,像是刚刚大病初愈一般。
我看了她一眼,她正仰着头愣愣的看着大巴车上的电影。
电影里,一辆高速行驶在马路上的电影撞飞了一个横穿马路的姑娘。
姑娘被撞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大巴车逃逸了,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她看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巴车上的电视机好像坏掉了一样,反复不停的播放着这个片段。
我拨通了默的手机号。
许久,默才接了我电话。她好像是睡着了,声音里充满了慵懒和困乏。
“你给我发的信息里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给你发信息啊!我今晚都没有碰手机!”
默挂掉了电话。
我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娘,依旧毫无表情的看着大巴车上正在播放的电影。
这两车很空,只有我一个乘客,她却偏偏选择坐在我的身边。
我的手臂无意间砰到了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很凉,没有一点温度。
开车的司机和乘务员依旧愣愣的坐在他们的位置上。
“你说一辆车撞死了一个人,是车的责任还是开车的司机的责任?”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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