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宁姑娘来了。”
宁莳月低垂着头,进了景弘帝的书房,若是有人从下看,定能看到她使劲往边上够,偷偷打量的眼睛。
不愧是皇上的书房,真是气派。
她心里不禁打起了主意,这要是拿张皇上用过的纸,哪怕是一张废纸,她也能炒成高价。
宁莳月站定在景弘帝的跟前,垂着脑袋。
“宁姑娘,你怎么还不跪下。”
小李公公好心提醒,这宁姑娘看着机灵,怎么到陛下跟前傻眼了呢,莫不是被陛下的威严所折服。
也是,天子之颜,岂可平视。
“无妨。”
景弘帝抬手制止了李金的话,“抬起头来。”
也不知道择儿带回来的姑娘长得如何,这要是长得一般,岂不是——
短短一个抬头的功夫,景弘帝想了许多,生怕这个叫宁莳月的长得太磕碜了,配不上他的择儿,至于和兵部尚书家的婚事。
他这个当皇帝的,为了儿子,拿回乔,兵部尚书又不能将他如何,便是想骂,也只能在心里。
宁莳月抬起头,景弘帝暗叹,好一个俊俏的姑娘。
肤白如雪,双眼灵动,时不时的闪过狡黠,难怪择儿会喜欢,这模样,即便是放在后宫,也是数一数二的。
只是——
唇色和脸蛋略显苍白,隐约透着点菜色。
可惜,宁莳月听不到景择帝心里的话,否则她定要说,能不绿么,为了营造可怜兮兮的惨样,她可是和大家伙饿了两天,整整两天两夜,如今要是在她跟前放头乳猪,她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啃完了。
“边境没粮食了么?”
景弘帝疑惑,不仅是她,刚在朝堂上看到择儿,那一张脸也惨绿惨绿的,脸颊瘦削,像是许久没吃过饱饭似的。
难不成边境已经困难到吃饭都成了问题?
当将军的都吃不饱,更遑论是下面的人了。
宁莳月听到景弘帝这么问,那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委屈叭叭的往外冒。
“皇上!”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瓷实的声音听得景弘帝和小李公公心头一颤,生怕将那副膝盖磕坏了。
“你可要为咱做主啊,就算不为边境的将士做主,可莫将军是北萧的皇子吧,哪有皇子在外打仗,吃不饱,穿不暖,饿着肚子打仗的。”
“前不久那一杖,莫将军饿得脚下虚浮,两眼昏花,中了敌人的干计,险些丧了命,要不是小川大夫医术了得,恐怕这会回来的就是他的尸骨了。”
景弘帝听闻,身子明显的晃了晃。
怎么会?
他可是听闻边境大获全胜,不曾听择儿受伤的消息。
“将军就是如此,什么事都自己扛。”
说着,宁莳月忍不住流下了泪水,隐隐变成了抽泣,她想到了受伤的莫景择,要不是小八,他这会真成了一堆白骨了。
原本景弘帝还能忍着,如今听到宁莳月的压抑的哭声,一双眼变得通红,他紧拽着拳头,额角青筋根根爆起。
“粮草呢,朕不是让兵部按时发放粮草了么。”
还真是兵部下发粮草,所以,她那个便宜爹,真干了那等龌龊的克扣粮草的事了。
“皇上,粮草发是发了,可到了咱将士的手里,那就只剩三成了,三成啊,将士要熬过整个秋冬,得多难啊。”
宁莳月看着景弘帝脸上青紫,继续道,“莫将军险些将他母妃留给他的房契卖了,要不是周副将拦着,这会上京的宅子,恐怕已经换了主人。”
“周副将说了,莫将军真要卖了房契,那真就跟上京没任何关系了。”
景弘帝苦笑一声,择儿这孩子恨死他了吧,他母妃就这么走了,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却没给他们任何的公道,堂堂皇子,从最小的士卒做起,一路拼杀,才成了今天的战神将军。
估计那孩子心里巴不得和他脱离关系吧。
宁莳月心理憋着口气,尽挑扎心的说:“皇上,倘若不是边境种啥都活不了,养什么都过不了冬,将军万万是不会向上京伸手的。”
“那可是上万条的人命啊,将军做不到无视。”
择儿做不到无视,难道他这个当皇帝的就可以?
“李金,传兵部尚书宁正南。”
他倒要看看,宁正南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他儿子的粮草都敢克扣,活腻了不成。
小李公公领命后,忙退了出去,他能感觉到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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