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好美,人更美。”
沈妍递给左琨一个金纸包,“赏你的,看你这么会说话,再加一份。”
“多谢姐姐,姐姐一出去,肯定能让他们震惊。”
在喜娘的指挥下,左琨背起沈妍往外走,丫头、伴娘和送嫁女前呼后拥,衣饰飘扬间,一片脂香粉浓。祝福声杂夹着喜极而泣的哭声阵阵响起,如排山倒海。
左琨本来就身体较弱,从卧房到正院门口有十几丈,他累得气喘吁吁。沈妍不想让他太费力,到了正院门口,就坐上小轿,朝最后一道关卡走去。到了地方,左琨要背沈妍下来,把她背到沐元澈备好的轿子中,被萧水葳和金财神拦住了。
“怎么还没到?你快去看看,别误了吉时。”萧水葳推了金财神一把,“也是这三道关卡让他们过得太容易了,跟我们预订的时间有出入。”
金财神斜了萧水葳一眼,快步离开,千言万语都融合在一串串白眼中。
沈妍和娘家人都不知道萧水葳和金财神另有什么安排,彼此悄声询问。沐元澈和迎亲的人则以为还有关卡要过,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一会儿,十几个侍卫拥簇着金财神和金家家主走过来,两人边走边说话。他们身后,八个金衣女子抬着一顶金光闪闪的大轿缓步走来。
阳春月末,四月芳菲,和风吹拂叶清花香。朝阳东升、彩霞缭绕,洒下道道桔光。晨曦洒照金光大轿,微风拂过金纱轿帘,仿佛来自九重天上的仙宫。
众人的目光落到金光大轿上,悄声低语,连眼底的疑问都染上的金芒。
金家家主微微一笑,示意女子将金光大轿抬到沈妍的小轿前,说:“这顶轿子是纯金打造,共耗金五千六百六十六两,几十个工匠耗时六个月完成。这八名侍女也是我特意挑选,每个人都能臂举百斤,绕城一周。我希望沈大掌事乘坐这顶轿子风光出嫁,这也是我送给她的嫁妆,祝愿她从此走上金光大道。”
惊呼感叹声交织着咂舌声从人群中发出,起伏彼伏,经久不绝。金家家主又说了许多祝福恭贺的话,引来阵阵掌声,引凤居内群情激昂。
沈妍很感动,她双脚不能沾地,在轿中躬身施礼,“多谢家主。”
金家家主送上一顶纯金打造的轿子,是给沈妍的嫁妆,也是给她的奖赏。沈妍为济真堂立下的汗马功劳,天下人有目共睹,得这份厚赏也实至名归。
当初,创立济真堂,沈妍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找一份能供她穿衣裹腹的差事。济真堂越做越大,为她带来了丰厚的钱财,也为她搭起施展才智的舞台。
而对于金家来说,济真堂则成了一个家族基业,延续百年、千年,乃至子孙万代。这财富无穷无尽,更有一种世世代代沿袭的精神,绵长久远。
金家家主冲沐元澈抱拳拱手,说:“沈侯爷,我想给沈大掌事一个惊喜,没让人告诉她,也没提前知会你,让你带了轿子,还请勿怪,让我去喝杯喜酒。”
“不怪不怪,金家主一片好心苦心,在下理应道谢。若家主肯赏脸去喝杯喜酒,鄙府蓬荜生辉。”沐元澈拱手道谢之后,又与金家家主执手寒喧。
因为要避红色,沐元澈抬来的是一顶青漆紫色的轿子,样式简单大方,透出浑朴之气。同金家家主送的轿子相比,那简直就是出身乡野的莽汉遇到金尊玉贵的王子。同是轿子,因为从外到内都不同,确实没有多少可比性。
“吉时到,请新娘子入轿。”
沐元澈挥了挥手,他抬来的那顶轿子就光荣下岗了,轿夫也提前退休了。见八名高挑的侍女抬着金轿上前,迎亲的队伍中又一次发出欢呼尖叫。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虽说俗理,却贯通古今,也没有时空的限制。
左琨把沈妍从小轿背出来,送进金光大轿,长长松了一口气。汪仪凤扶着轿子饮泣,一遍又一遍嘱咐沈妍为人妇的大道理,众人劝说她,又安慰沈妍。
沈妍也想哭几声应应景,可她实在哭不出来,只揉着鼻子哽咽。新嫁娘上轿就哭,其实就是不愿意离开父母和家园,对新环境心里犯怵。而沈妍的情况截然不同,引凤居就她的宅子,没有父母兄弟,她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至于胜战侯府的新环境,她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有几分期待,她正闲得手痒呢。
“起轿——”
沐元澈和伴郎以及陪他迎亲的挚交好友走在前面,八名侍女抬着轿子紧随其后,女方送嫁的人跟在轿子后面,最后还有成群的随从护卫。娶亲和送亲的队伍在引凤居内就绵延了百丈之长,拥簇的人群繁多,威仪隆重可见一斑。
引凤居大门口铺着一丈余宽的金色绒毯,上面洒着一层厚厚的铜钱大小的金币。四个身穿金衣的女童正手提花篮伫立,看到队伍出来,就往绒毯抛洒花瓣。
礼乐奏响,清越悠扬。微风吹起花瓣,清香四溢,朦胧了人们的视线。
沐元澈走到门口,微微一怔,他来的时候还没有绒毯和金币,想必也是金家家主的安排。这是金家家主对沈妍的奖赏,而受益增光却也有他一份。他满心感激,回头冲金家家主抱拳一笑,长吸一口气,大步走上绒毯。
新郎走出大门,轿子要在大门内停留片刻,是想让新娘对娘家有一个念想。
白芷敲了敲轿子,说:“姑娘,引凤居真有奸细与侯爷勾结,已经查证了。”
“是谁?”沈妍即将和沐元澈成为一家,可还忍不住对奸细咬牙切齿。
“是诏哥儿,不是五少爷。”
沈妍并没有多么惊诧,“哦,真是小人不可貌相,回头收拾他。”
“几位少爷正收拾他呢,五少爷要把他正法,连夫人都惊动了,正闹呢。”
“你去劝夫人,对吃里爬外、没气节的孩子绝不手软。”沈妍说完,就忍不住笑起来,诏哥儿当奸细不能怨诏哥儿,而怨沐元澈太会哄孩子,还极有耐心。
轿子抬出大门口,沈妍隔着轿帘看到满地金币,不由吃惊。她从花国带来了五彩花瓣,安排花童在娶亲队伍之前洒花是想为这场婚礼增添几分浪漫的气息。
她准备了两大箱金银锞子和金豆子,是用来打赏的。凡迎亲队伍经过的地方有人恭贺祝福,就能得到厚赏,她这只是想制造喜庆的气氛,为自己和沐元澈扳回一局。可在娶亲的路上洒金币又是谁的大手笔呢?这也太豪奢了。
萧水葳追上来,示意侍女放慢脚步,她敲了敲轿厢,“看到了吗?”
沈妍耸眉一笑,反问:“什么?金币吗?谁安排的?”
“财神呗!”萧水葳撇了撇嘴,说:“他想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又说你不缺银子,一时想不出该送你什么。我公公要送你一顶金轿,既可以乘坐,又能当嫁妆。他觉得很新鲜,就突出奇想,让人打造用两万两黄金制成了金币,在你出嫁的路上抛洒。这些金币一个也不回收,谁拣到是谁的,说是替你做善事。”
“他烧包呀?还不如把两万两黄金直接送给我呢。”沈妍气得直磨牙。
沈妍想做善事,却不想用这种方式,这种暴发户行径,洒再多的钱,也起不到显著的作用。好钢用不到刀刃上,就是拿出再多的钱,不也是浪费吗?
“他岂止是烧包?还是半傻,我才不管他,告诉你知道就行。”
“知道了。”沈妍看到一把把金币闪动着晃眼的光芒落下,心一阵阵紧抽。
迎亲的队伍走出引凤居门口的街道,拐上大路,就没有的金色绒毯。但金币依旧被抛高落下,掷地有声,花瓣依旧飘扬纷飞,暗香弥散。
引凤居所在的这条街道上都是大宅院,因位置较偏,一般是富贵人家的外宅别苑。除了引凤居有生产间,其它多为空置,一般有几个看门洒扫的仆人。
又是金轿抬新娘,又是漫天洒金币,婚礼隆重奢华。可街上看热闹的人并不多,不是人们不给沈妍脸面,就是把这些宅院翻过来,也确实没有多少人。
迎接的队伍走出引凤居所在的街道,走上大路,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此时还是早晨,大路两侧就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想看看不穿红衣的新娘。
看到几千两黄金打造的轿子,还有轿子里隐约露出白衣的新娘,又听说迎亲的队伍踩过的金币谁拣到谁要,看热闹的人群就好像炸了锅。
看轿子、看新娘能饱眼福、看热闹,增加一些笑料谈资。没想到还有金币可拣、有赏钱可拿,人们不想放弃发财的机会,还想告知亲朋友好友得便宜,都奔走相告。这个消息好像一场疾雨骤风,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有大街小巷。
听说端华公主的仪仗堵了迎亲的路,沈妍冷笑,队伍从引凤居出来,走了还没二里路,就遭遇了端华公主的仪仗,看来这场较量要提前拉开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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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洞房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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