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尸骨未寒,你身为人子,守灵之时不在,如今还要在他坟前闹事?”文斌看着文七,目光中溢满了失望。
文七一怔,竟低低笑出声来,“看啊,现在就连大哥都站在他那边了!”
“大哥……”文三刚想出声,文斌已经冷冷下令。
“来人,将文七绑回文心斋,关入慎思堂,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把他放出来!”
如今,文斌执掌文心斋,自然无人敢质疑他的决定。
其他人倒是没说什么,文三也只是张了张嘴,终究沉默下去,唯有文六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父亲突然离世,谁都没料到,文七也很后悔,大哥怪他没有见上父亲最后一面,可大哥有没有想过,文七那日为何会喝得烂醉?”
辛韶扶着黎戮,听到这话,以为文七出了什么事,“小七怎么了?”
也只有她能问出这个昭然若揭的问题。
文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黎戮,轻嗤一声,却没有回答,转身离开,洛子旭朝文斌点了一下头,也走了。
留下辛韶愈发困惑,“六师兄是什么意思?难道文七醉酒,与我有关?”
文杀门人陆陆续续散去,墓前就只剩下辛韶,黎戮,文斌和文三四人。
文斌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一连数日不是为文渊渡灵力,就是操持下葬后事,他已经很多天都没合眼了。
“你别听小六的,他一向护着小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声音淡淡,疲惫的语气似乎有些闪躲。
诚然,文六对文七的偏袒,是所有兄弟中最严重的,可辛韶还是觉得哪儿怪怪的,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在这时,沉默半晌的黎戮突然剧烈咳嗽,辛韶回过头,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黎戮!”辛韶见他咳得不行,下意识去探他的脉息,这一探,眉头蹙得更紧了,“不对啊,脉息平稳,不至于咳嗽成这个样子啊……”
当然不至于,因为咳嗽是他装出来的。
他已经忍很久了。
若他再不打岔,文斌和文三就会在她的追问下,说出文七对她的心意。
他倒是没把文七当成威胁,可在让她知晓和不让她知晓之间,他宁可选后者。
注定无果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她,令她徒添烦恼。
只是,现在他该用什么搪塞过去?
黎戮想了想,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窥心镜顿时被逼出神识空间,只听“啊”的一声,一面骚气冲天的镜子出现了,镜身沾着灵泉的水花,两只镜脚还做着戏水的动作。
辛韶一怔,望着眼前湿漉漉的镜子,“窥心镜?你出来干什么?”
窥心镜同样很懵逼,不过随着主仆神识的共享,它很快明白主人的用意,瞬间正经起来,用十分急迫的语气道。
“啊!辛韶丫头,主人这是受凉了!后山阴冷,主人现在最受不得风了!”
受凉?
辛韶楞了一下,记忆中,黎戮天生赤火,从未受过凉,难道是受三九寒天的影响?谁知,下一刻就听到他打了声喷嚏。
辛韶脱口而出,“我扶你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