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黑白般分明,这边是吃惊之后的寂静;那边,是嘶吼并打斗声片刻不绝。一条街道好似被划成了两个世界,你在这个世界看着我,我在那边以你为风景。
轰击中,地面崩裂,烟尘滚滚升腾而起,几个被正面轰中的倒霉蛋如瓷器般破碎开来,碎裂的刀兵如火焰般绽放,鲜血并骨渣如纷飞的雨点向外飞洒着。更有十数人被撞得损筋断骨,血肉模糊一片,鲜血自伤口中飙射而出,身体兀自抽搐。
“应该够了吧”就在苏妄以为这群青皮们应该害怕、后退的,但貔貅帮却做出了他预料之外的应对。
他们并没害怕,反而愈加癫狂,似乎被鲜血刺激到了,他们的眼睛渐渐通红,与鲜血一般颜色。
“嗷”
这一次,貔貅帮的青皮们终于发出了整齐一致的嘶吼,却不似人声。他们再次悍不畏死的杀了过来,没有呼喝,只有沉默的挥舞着兵器。
人群犹如展开蝴蝶的翅膀,向外铺开着,无数青皮被掀翻了出去,被掷出烟尘范围,散落向外面;但他们又锲而不舍的爬将起来,重又杀了回来。
战斗像是一朵合拢的花苞,不断开放,不断轮回。他们是这般的执着,便是同伴的血肉飞溅在他们脸上,都没让他们眨一下眼皮。
烟尘中,密集的打击声、碰撞声、拳拳到肉声、拳铁相击声,宛若一场浩大的音乐盛宴,急促而连绵,高低而起伏。
这一次,他们似乎更加耐打,似乎忘记了疲惫,忘记了疼痛。他们一次次被打退,却又一次次扑了上去,只要有丁点可能,他们会使尽一切手段,扑挠着、怀抱着、撕咬着,纠缠着对方,哪怕只是一息片刻的时间。
这恐怕才是貔貅帮能横行城西的真正依仗,虽然他们的武力不行,却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神打法门,进行了自我催眠,让他们悍不畏死,让他们为战而狂。
只有当疼痛超过了某个上限,受到的伤害超过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时,他们才会清醒过来,全身痉挛地在地上打滚。鲜血不断从毛孔中溢出,将他们染得血红,他们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许多人不能自禁,以致咬碎了舌头。
当尘埃渐渐散尽时,满地只剩下低声哀嚎,而无人能再爬起来,这场莫名的战斗才停了下来。
对于貔貅帮来说,他们本该是他们的一次正常出勤,是单调而又重复的逞凶日常,却遭遇了全军覆没的结局;而对于苏妄他们来说,本该是一次小惩大诫的行动,也没有料到结果会这么惨重。当然,惨重的是别人。
只有那群心志未成熟的孩子才会觉得高兴,因为,他们中竟然没有没被欺负过的。而这,是让苏妄他们又酸又涩的地方,他们虽然获得了孩子的感激,也未他们有勇气直面暴力悲哀。
“叔叔们好厉害啊”
“老爷爷也很厉害”
孩子们窃窃私语着,年幼些的大抵讨论着刚才为他们分发糕点的叔叔们多么厉害,连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都不可貌相,为自己突然发现的秘密惊喜;年长些的已经懂得些功利,想着是如何拜师学艺。
而此时,带头的牛二整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外挪着,生怕苏妄他们注意到他,他现在都快悔断肠子了,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谁知道在自家地盘上也会碰上铁板
“强龙都知道不压地头蛇,你们何必为难我们”
牛二心中恨得要死,怨苏妄他们太低调,既然有一身本事,何必来可怜弱者就算要做戏,与他们打声招呼也是好的。
身为副帮主,牛二自然是让别人身先士卒,所以他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他更知道,附近的探子一定已将消息传回去了,只要半柱香,帮内会再次派人前来为他们报仇,但他却不希望自己是被报仇的其中一个。
“希望我能撑过半柱香”
牛二一寸寸往外挪移,心中祈求着,谁知却看到一个手指点了过来。黑暗淹没了过来,他最后只听到了两个字:
“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