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月,你说为何至今还不见城内的军伍来维持秩序”苏妄自然不会关心牛二这样的小人物死前有什么心理活动,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老师的意思是”古戴月小心翼翼地问着,压抑着几分怒气,她既是怕苏妄动怒,但她自己也生气了。
苏妄这话不是无的放矢,他记得刚进城见到军民鱼水融洽时,还赞赏过城内部队的军纪。此时才知道那只是表面功夫,至少铁剑城未照顾到城西的三不管地带。
或许并非照顾不到,而是有意纵容,苏妄并不相信铁剑城的军力会紧张到自顾不暇,任由城西的地下势力做大,会疏忽大意到让别人在自己的身上捥去一块肉而不自知。
这一切必然有苏妄不知道的利益勾结,有意纵容貔貅帮做大,有意让城西成为混乱之所,成为藏污纳垢之所,成为罪恶之源。而这些人,就是藏在铁剑门中贪婪可憎的硕鼠。
而显然,戴月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生气。
“宗门在一百年前划分了内外二城,内城掌管军政一切大事,但民生民计之事毕竟太过琐碎、繁杂,因此将部分事务转交给外城负责。外城直属于司马堂管理,一般由外堂的长老轮流当任城主之职,由刑事堂负责监管。”
已然说到这个话题,戴月便先为苏妄介绍如今铁剑城的管理构架。
虽然并未言明,但苏妄知道,戴月他们必然是认识到宗门与民间结合过分紧密的弊端,认为宗门应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超然的地位,以抵制人心的嬗变,保持队伍的纯洁性。
以围墙之隔屏蔽来自外界的诱惑,再辅以执行严格的纪律,相应的监督程序,并在具体职务上做出相关规定,比如规定了任期等,在很大程度上能遏制权力的腐败。只能说,戴月和辟邪做得是极好的。
但他们未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见识还有疏漏,未意识到腐败生于内部,堕落源于权力,监管亦可能失效,未建立起相互平衡、相互监督的组织结构。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认识到民心民声的重要性,未倾听来自百姓间的呼声,未能及时监察社情舆论,更遑论建立通畅有效的举报制度。
这种弊端,其实在整个封建时代是一脉相承的。统治阶级虽然认识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但其实是害怕亿万百姓联合时的力量,他们更多的是引导、利用,甚至是愚弄这种力量,而不是倾听百姓需要什么,并非真正的为百姓办实事。
但凡翻开历史,我们会发现,其实许多被称作青天父母的古代能臣名吏,在任职期间做得最多的是展示其个人的才能抱负,他们依靠的是联合地方的乡绅势力,绝非依靠来自底层,来自每一个王朝最根本的力量。
当这些所谓的能臣名吏确实有两分才能,并非完全平庸,又能维持地方的安稳,让饿死的比例维持在在社会民变限度之下,他们便能被称作千古名臣了。因为,为他们歌颂的,与他们来自同一个阶层。
这一切不过是自卖自夸的丑陋把戏罢了
那些自以为高贵的士子大夫,其实又比被他们鄙夷的下贱贩夫走卒们高明到几分至少人家夸赞自己时不一定说得是谎话,一定是为了生计;他们夸奖自己时是从来没有真话的,所求不过是为了他们的无能遮羞。
但苏妄并没更多责怪戴月他们,他们见识有限,并非他们的错,而是他这个做老师的错。若非他未来得及教授他们更多的道理,何至于让他们被时代中的腐臭淤泥缠住了手脚,在历史的滚滚潮流中打转。
既然预料了接下来的侵扰,苏妄等人也就加快了速度,迅速将糕点分发完毕,好让这些孩童早些还家。
而孩子们在度过了开始时的兴奋之后,也陷入了对貔貅帮的恐惧之中,在紧张中接过东西之后,便匆忙离开。那些依旧在等待的孩子们羡慕地看着排在他们前面的人,都怀着一种急切又坎坷的心情。
更有不少孩子甚至将苏妄他们看成了比貔貅帮还要可怕的存在,没见凶残的貔貅帮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么
他们看向众人,已经有些戒惧了,只怕苏妄等人要是再说几句,动作缓上一点,他们就会一哄而散,迅速离开这群“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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