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苏妄携带两位仆从立于霍邑五里之外,一路毫不隐藏行迹,遇到探马,随手杀散,也不追赶,关上早有兵役报告,往来奔走。
“你二人在这稍等”
“是,主人”
苏妄胯下良驹,是他寻觅多年,能负得起自己五百斤的重量,奔驰千里,全身黄毛,有虎纹道道,被唤作飞虎。
当下骑着飞虎马,渐渐往霍邑而去,也不疾驰,小跑而行,关上发出警告,苏妄只做不知,飞来流弹,随手挡了。
城关之上,宋老生见着来者不善,却只一人,派出一百骑兵,坐等贼首送来。
“踏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全力奔驰,速度迅捷,五里地也只半柱香,骑兵俱是黑甲覆身,甲面遮面,马槊前举,钢刀横持,连成一线。
距离苏妄一箭之地时,分出一小队,二十人,忽然加速,成盘蛇阵型,环绕接近,靠近十步,马槊并举,攒触成刺,要将他扎成血葫芦。
“刺”众骑兵齐齐大喝一声
钢枪起影,毫无预兆,黑光化成一圈,枪刃锋锐无比,只一瞬间,所来马槊都被切断。
骑士毫不慌乱,显然是战场老兵,齐齐扔下断刃,乱刀劈砍,好似雪梅绽放,雪白耀眼,分开雨滴,切断空气。
“斩”
苏妄倒持长枪,以枪尾横扫,一抹黑光扫过刀阵,泥地上便多了二十名哀嚎的骑兵。
“吁吁”众多坐骑这才惊觉主人倒地,慌乱奔散。
“放”
苏妄轻夹马腹,才越出包围圈,便有乱箭如雨射来,不顾战友生死,可见这些战士战意之坚韧、冰寒,战场之上只论胜负。
以枪为墙,苏妄依旧不疾不徐,挡住所有箭矢。来者也知不会这么简单,箭雨刚散,便见一伙骑兵冒出,原来他们配合默契,一伙乱箭压阵,一伙突袭,却不伤队友。
这伙骑兵分两个纵队,靠外的手臂横摆陌刀,朝上,靠里的手臂夹着马槊,稍微倾斜向下,一上一下,分别对准苏妄脖颈和胸口。两队骑兵倚靠紧密,刀锋几乎触碰到一起,夹击而来。
“杀”
苏妄轻提缰绳,飞虎提起速度,越来越快,溅起豆大水珠,五步间爆发极速。钢枪抖动,化作粗大的箭矢,好似滚木直飞,一路冲撞。
“铛,铛,铛,铛”
昏暗的天色中冒起一溜的火星,照亮了敌我两边,看得敌人胆寒心怯。
“啊,啪,唔”
才出了人造甬道,飞虎放慢速度,身后尽是倒地的甲士,各个伤筋动骨,爬不起来,在乱泥潭里翻滚着。
“吁”
剩下的三十名骑兵,连话也不答,拉过马头,拍马就跑,仿佛刚才血战的不是他们,说走就走,只有大雨淅沥。
“咚咚咚”
又过了一炷香,响起漫天轰隆的巨响,渐渐压过雨声,有军鼓隆咚,浩大雄浑。视野所见,无数的骑兵涌出,前头渐渐放缓,后面逐渐加速,连成一片,齐齐加速,压迫上来,军马铁蹄共震,颤动天地,一切都在抖动,战战兢兢。
似乎连大雨都被吓到,军气雄壮,直冲云霄,乌云开散。无穷无尽的骑兵,好似黑色的海水,翻涌而来。
“杀”
万千大军面前,苏妄独立一人面对,茕茕孑立,踽踽独行,说不出的凄凉,道不尽的孤独。
这便是李唐大军赶到时看到的情形,父子三人似乎能感受到苏妄那孤独的心情,那寂寞的情怀,这一刻他们几乎感同身受,也许这是英雄的夙愿,英雄的结局,他们也不愿意破坏。
飞虎躁动不安,两眼充血,似乎要大杀四方,以血洗身,才能平定心湖澎湃。苏妄亦如它所愿,轻喝一声。
“杀”
苏妄轻喝一声,没有杀气,没有歇斯底里,显得轻微极了,却让人心生无尽寒气。
单人独骑撞进黑色的海水中,不见半点水花,却搅动无边的巨浪,无数的赤红血花飞溅,团团的火星乍起乍消,巨大的嘶鸣怒吼不绝,铿锵的碰撞声炸响四方,多少肉身如破布般抛弃跌落,被乱步踩成血泥。
仿佛哪吒闹海一般,大海被搅成一锅汤水,凡苏妄所过,军士倒伏,马匹奔逃,一片又一片的混乱,军阵不成了模样。如同削木头一样,一层层切过,没有能够阻挡的。
“咚咚咚”
军鼓雷雷,愈发急促,鼓声不散,誓死不退,骑兵们奋勇厮杀,磨也要把苏妄磨死,一人咬下一口皮肉,一千人就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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