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血迹,咬牙切齿道:“他娘的,长安城的人吃的乃是我们的肉,我们现在连馍馍都吃不上了。若是王二麻子还在……”
他同王二麻子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兄弟,当初睡在他们一个敞铺上的兄弟,已经只剩他和眼前这个断了腿,只剩几口气的郭水牛了。
这还是他拼了老命,将他背回来的。
郭水牛吸了吸鼻子,有些失落,“早知道不造反就好了,现在兄弟们还能够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嫌弃王二麻子的臭脚。村东头的小河里,说不定能捞着鱼,我阿娘养的老母鸡都能炖了吃了。”
整个营地里,闻到着香味的人,心情都同他们一样的惆怅,越发的觉得饥饿起来。
苏哲瞧着,心中暗道不好,立马上了城头想要寻吴王,若是这样下去,大军之中,很容易便出现逃兵了。
可才一上城楼,苏哲便敏感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什么?怎么有那么多白烟飘过来?这有多久了?”苏哲着急的问道。
守城的士兵低着头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苏将军出生富贵,大约不知道做饭是要冒烟儿的吧,这不咱们正好在风向的下方,油烟就全都吹过来了,闻着还是肉味儿呢,正好就馍馍吃。”
苏哲简直要气炸了,当初他投吴王,吴王大喜,直接让他执掌一军,但是军中并无人瞧得起他,都觉得他生得好,就是个草包,全靠着当司马的祖父苏辰才有今日。
吴王攻打陈留,让他劝降苏辰,但是苏辰被那个男狐狸精迷住了……
苏哲一想,就恨不得刨了自己家的祖坟,换个地方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某当然知道这是炊烟,但是炊烟有这么浓烈吗?一会儿咱们都该伸手不见五指了,万一敌袭怎么办?”
那士兵一愣,“将军不能够吧,他们远道而来,今日打了汴州打陈州的,哪里还有力气夜袭,又不是铁打的。再说了,这种烟,一看就是他们寻不够柴,点了麦秸来烧呢。我老家年年烧麦秆子的时候,都是这样腾云驾雾要升仙似的。”
说话间,那白色的浓烟已经在眼前,飘进了雍丘县城之中。
……
在不远处的地方,贺知春正领着一群将士们,在那里点火的点火,扇风的扇风,烤肉的烤肉。
他们打了汴州又打陈留,的确是很累的,但是英国公手下的那一拨人,不是早就在雍丘城附近歇着了么?
他们才打了胜仗,势头正好呢!
崔九在一旁看着她上蹿下跳的,切了一只烤好的羊腿,递给了贺知春,“吃点肉垫垫肚子,今日你同国舅说了什么,他气成那样?”
贺知春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嘿嘿,他说苏辰是我叔祖母。”
崔九手一抖,羊腿险些没有掉在地上,“是吗?某瞧着苏辰强势,你叔祖弱势才对。而且某听说,你叔祖父到现在都未娶妻呢!”
贺知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我的天啊,那苏辰也太渣了吧!凭啥我叔祖父为他终身不娶,他连大孙子都有了。不过我孙祖父真是好人啊,知晓我以后养不起那么多勋贵,连娃都不生了。”
她正嘀咕着,就听到身后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是么?那某这个好人,要考虑收养一个娃儿继续吃你家大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