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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薄唇下意识地微微勾起,轻哼一声,“她本来就很优秀。”
顾南宸想,他根本都不需要去现场,就能够想象得到,站在镁光灯下的余薇安,有多么辉煌耀眼。
眼前一阵恍惚,顾南宸又忍不住想起当年,在苏辛夷的母校,她和她的导师共同完成的一场联合演说。
那时的苏辛夷就是站在舞台上最闪亮的地方,场馆内巨大的灯箱,耀眼的灯光,都积聚在她的身上,像是最耀眼的恒星,只要一抬眼,一驻足,便能够吸引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而当时的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就那么认认真真地望着她全情投入的演讲的模样。
他的身影就那么隐在黑暗里,就像是一颗原本就晦暗,只为了拱卫她的光芒而存在的不具名的小行星一样。
顾南宸忍不住想,苏辛夷认真时的样子是真的好看,特别特别好看。
虽然今天他并没有渠道那个传说中的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但是他仅仅靠着想象,就能在脑海中描绘出她光芒万丈的模样。
即便今日的场合和氛围和当初那场震惊全球医学界的联合演说都大不相同,即便她如今是站在那般艰难的荆棘之上,她也能够从容地笑对所有的麻烦。
想到她笑的模样,顾南宸神色一滞,鼻端仿佛还萦绕着她在自己怀里时的清新却迷醉的香气。
脑海中浮现起这几天的夜里,他与她彼此相拥,呼吸相闻的姿势,想起独属于她的沁人心脾的气息,顾南宸身上一僵,竟感觉身体里所有的热血都往同一个地方奔流而去……
“滚出去。”
言子昭:“……”
他原本还很诧异,怎么好好地聊着天儿的人说不开口就不开口了,结果这个家伙一开口就是让他滚?!
言子昭真是超级生气,可是他又拿顾南宸这个“植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气急了也而不能把他从床上拽下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想到这儿,言子昭更是郁闷了,那种一拳头搭在了一团棉花上的无力感让他连斗嘴的兴致都没了。
于是他恹恹地往外滚,哦不,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便恶狠狠地回头朝顾南宸说了一句:“早晚憋死你!”
顾南宸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隐在被子下的手却缓缓地覆上了某处,脑海中不断描摹着小女人娇俏可人的模样纾解了出来。
不过虽然顾南宸跟言子昭说还不到他“醒来”的时候,然而事实上,很多事情却早已冥冥中注定,现在的顾南宸还想不到,言子昭那张乌鸦嘴竟然会一语成谶。
……
慕景阳神色落寞地跟在陆彦丞老先生身后,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看的老先生一阵心烦。
“你这个臭小子,晃悠来晃悠去的,到底在干什么?你都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给绕散架子了!”
老先生一通吼,失魂落魄的慕景阳总算是回了魂儿,他讷讷地开口:“老师……前天为什么不让我值班啊?如果我值班的话,就可以照顾受伤的师姐了啊……”
慕景阳的语气委屈极了,然而陆老先生还是怒气冲冲,劈头盖脸地给了他一通好骂,“你整天想那些没有用的做什么?昨天的实验数据出来了吗?报告写完了吗?交了吗?还有空在这里想七想八的——”
慕景阳:“……”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谁让他的导师是全世界都知道的脾气最不好的陆彦丞先生啊!!!
满心郁结的慕景阳并没有注意到,陆老先生在转过身去之后,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那个孩子,天分极佳,却命途多舛。
他们能成为师生,说到底也是一种缘分,陆彦丞对余薇安这个学生,那是一百二十万个满意的,即便是对当年的那个叫苏辛夷的小丫头……他心中的欣赏也是不必说。
想到陆梓舟从威尼斯传回来的消息,陆老先生的神色便又沉了沉。
压了那么多年的旧事,现在又有重新被翻出来的苗头了,如果真的有人一路追查下来,难保不会让余薇安察觉到什么。
更重要的是,同样的事情,如果再在她的面前重演一遍,恐怕之前为了封住她的记忆所施下的催眠,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陆老先生闭了闭眼,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命,是命啊……然而真正让他始终无法放心得下的,是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到丧心病狂的地步的人,能否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