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余薇安终于从公司回来,回到顾家老宅的时候,又已经是凌晨了。
十二点五十五分,余薇安进门,程叔又等在门口,照惯例询问了她是否需要厨房盛些一直温着的夜宵。
余薇安摇摇头,朝程叔说了声“谢谢”,又问起今天家里的情况。
“张医生和徐医生来过了,老爷子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您也不用太担心了。”程叔慈祥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至于二少爷这边,今天言少来探望过二少爷,徐医生顺便给二少爷也做了个检查,也一切正常,夫人可以放心。”
一切正常……
余薇安原本带着几分希冀的眼神,在听到程叔说“一切正常”的时候,莫名就黯淡了下来。
一切正常的意思,不只是说顾南宸的病情没有二话,更是再说,他的情况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
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余薇安这几天太累了,竟连悲春伤秋的闲心都没有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程叔。”
程叔恭声说句“少夫人客气”,便退开两步,站到一边,给余薇安让了路。
余薇安没有直接回顾南宸现在住的那个房间——她怕自己弄出的声音太大,会吵到原本情况就不太好的顾南宸休养,所以便先绕去了客房,打算借用客房的浴室洗个澡之后,再回房间去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座寂静的老宅里,即便是凌晨时分,也还是有人悄无声息的进出。
等到余薇安洗完澡,换上了钢带过去的睡衣,从客房的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客房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一点四十五分。
很晚了,余薇安下意识地变打了个哈欠,手里还拽着一条软软的浴巾,边走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她不喜欢用电吹风——记得上一次用,还是有一回顾南宸大发慈悲地给她吹头发——相比之下,余薇安更喜欢让头发自然地风干。
于是她边一路从客房走出来,往顾南宸所住的那个房间的方向走去,一边走,手上动作也没闲着,还不忘小心地擦着头发的滴水。
毛巾摩擦过发丝,摩擦过耳后,本就对她的听力有所影响,以至于余薇安根本就没有发觉,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跟上了一个人来!
等到余薇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她的口鼻已经全都被自己拿着的那块毛巾给制服了。
一只粗壮的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身前环绕过去,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让她无论想要怎么动弹都不得其法。
而身后那人的另一只手,更是第一时间就用那条温热的湿毛巾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这一下别说是呼救了,就连最基本地维持生命体征的呼吸都做不到了!
余薇安眼前黑茫茫一片——一楼的客厅里本就没有开灯,而今天因为天气不太好的缘故,所有的窗帘也都放下了,现在竟连一点儿月光都没有渗进来。
而因为剧烈的挣扎,再加上一直没有呼吸带来的新鲜氧气,余薇安感觉整个人眼前都是昏沉沉的。
身后那人粗重的呼吸越来越明显,余薇安一阵恶心和眩晕同时袭来,一时间竟连站都站不稳。
直到她整个人都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后背猛地撞在了冰冷坚硬的墙面上时,她这才略微清醒一些。
“臭女表子,你这个丧门星!从你嫁进顾家的门来,就特么没有遇到过一件顺当的事儿!”那人低声在她耳边咒骂道,声音沙哑又粗糙,像是被劣质砂纸打磨过的瓦砾似的,让人听得忍不住浑身颤栗。
虽然因为缺氧的缘故,她的听力有些模糊,使得对方的声音听着有些失真,但是从语气和内容上来辨别,余薇安还是猜测到了对方的身份。
顾启元。
余薇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顾启元就像是一只随时可能发狂的野兽,她绝对不能和他正面对上。
顾启元的儿子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余薇安刚刚也听说了,袁文慧跑回了娘家告状,非要和他离婚呢。
再加上这两天因为顾氏财团形象危机的事情,她在林子时和公关团队的协助下,没少出风头,相比之下,顾启元的处境还真是糟糕透了。
正是因为顾启元现在的状态让人完全无法掌控,余薇安才不断地在心里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
只有她稳得住心神,才能震慑得住顾启元,才有可能在这个“疯子”的手下夺得一线生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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