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笼饭馆因为有广远那边打了招呼, 再加上江画眉为人大方,熟客回头总会多给舀些饭菜,虽然人长得是不咋样, 性子也泼辣得很,可好在性子爽快大方, 这样的人还是很让这些离开家乡不敢冒头只能偷偷干活挣钱的人找到一种“同类”的归属感。
一个饭馆,若是客人多加个又看得见的便宜,味道也不差,那要是不火真就奇怪了。
江画眉第一个月刨开其他支出, 纯粹收进荷包的纯利润就有五百多, 这在工人工资才二三十块钱的年月,真可以说是一夜暴富了。
不过也确实累,店里只有三个人, 采买掌勺以及算账都是江画眉在一人兼三职,为了尽可能快的把祁云投进去的成本给收回来,江画眉除了卖一日三餐,还有半下午的卤菜小酒。
另外因为李大红婆媳两晚上还要住这边,所以江画眉又弄了些卤菜卤肉跟蒸饼馒头, 有人晚上饿了也能来买。
天气炎热之后绿豆汤更是全天供应, 价格便宜,住在附近的人还能得到半卖半送的优惠, 有家里孩子上学的也乐意花一分半分的来给孩子灌一水壶带去学校解渴消暑。
不过再苦再累, 大热天的在厨房里热得中暑, 能有这样的收入江画眉就瞬间又精神满满了, 此后生意越发红火,几乎东站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了红灯笼,纯收益也从五百多迅速涨到了七八百,如今不过是饭馆开张的第三个月,买房的钱就能挣回来了。
收益好了名声响了,虽然都知道有靠山,可也免不了有自以为同样有靠山的人找上门砸店。
这会儿一点多,吃饭的人除了稀稀拉拉一些晚下工的人,亲近的客人也都差不多不在了,这群人气势汹汹的拿了擀面杖冲进来就一通乱砸。
客人倒是没打,不过都凶神恶煞的将人给撵了,领头那个还踩着凳子把门口的灯笼给扯了。
“老板在不在?滚出来给爷爷上茶!”
领头人一挥手将小桌上的饭菜盆子都摔到了地上,单脚踩在长条凳上手上的擀面杖在手心拍来拍去。
原本有些精神不济正在休息室里暂时休息的江画眉心头一跳,第一时间让江河把平安照顾着留在休息室里,自己出去的时候直接从外面捏着挂在门锁里的钥匙把门给锁了,将钥匙塞进裤兜里。
确定里面两个孩子安全了,江画眉这才稍稍放心,脸上带着笑走了出去,“这是干啥啊几位大哥,是有什么地方惹大哥不高兴了?”
江画眉朝李大红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进厨房,李大红可不干,扶着婆婆进了厨房,自己顺手操了把菜刀出来高头大马的往江画眉身后一站,气势一点儿不输人的瞪着这群人。
领头的混混儿头上还装模作样的顶了个圆框墨镜,江画眉一出来这人一双老鼠眼就上下往江画眉身上一扫。
蜡黄脸厚刘海还满脸黑斑,嘴唇倒是好看,可惜煞白煞白的,身上一身过时的黑底大红花布,宽宽大大的一点看不出身形。
脚上还穿了一双扣带黑面布鞋,老土得让混混儿怀疑是不是姐夫说错了。
这样的人真的挣了很多钱?不过听说家里养了个小白脸,穿得好打扮得好,说不定是挣的钱都被用来养小白脸的。
啧啧啧,混混儿有点儿同情这村姑了,不过没办法,做生意嘛,客人就那么多,你特么都抢了我们怎么过日子?
混混儿抖着腿哼哼冷笑两声,“老板娘啊,你这做生意不厚道啊,怎么说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这把价钱故意压得这么低,不是逼死我们这些生意人嘛?”
江画眉小肚子一阵坠痛感,顿时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李大红以为老板娘被吓住了,连忙上前把人给扶住了,粗声粗气的吼了回去,“我们这是正经做生意的,你们这些人做生意不厚道,故意宰人拉高价格,还不许别人少赚钱啊?”
江画眉听李大红说话,顿时心头一个咯噔,连忙强撑着去看那人,混混儿果然脸色一沉,抬起了空着的左手,“老板娘这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啊?我张德天在东站混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老板娘这么有趣的外地人。”
说的话好像是在夸人,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凶狠,好像在说“这么不识抬举的外乡人也敢在我张德天面前蹦跶,活腻歪了?”
江画眉想要扯个笑先把人给稳住,结果张德天抬起的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人就开砸,墙上贴的大幅菜单价目表也都撕了。
长条桌凳更是直接往门外抬着一扔,江画眉又气又怒。
转身抢了李大红手上的菜刀眉毛一竖还没冲出去,突然眼前一黑菜刀哐当落地,软倒的一瞬间江画眉耳边是李大红又惊又怕的叫喊声,隐约之间好似看见穿着白衬衣的阿云从门口踢开人冲了进来。
笨蛋阿云,好多人,快走啊......
祁云从听到王叔手下的人匆忙间跟他说的话到跑到店门口,也不过才用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若是江画眉平时肯定是能拖住一段时间的。
可今天也是凑了巧,江画眉中午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就觉得太阳穴跳着疼,隐约是中暑了。
因为这也不是头一次了,所以江画眉就是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原本以为忍忍就过了,结果却直接晕了过去。
屋里砸店的一群人都被吓了一跳,张德天以为江画眉是在故意装晕吓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有嚷嚷着让人继续砸。
砸完了外面还要去砸里面,厨房包间休息室全给砸了,要是下次这红灯笼还要开门做生意,那他就直接拎了菜籽油来点火!
张德天本来就是个混混儿,以前倒是进了红袖章。
可惜“时不待我”,没能赶上好时候捞到好处,现在红袖章都被散了,张德天就回家吃姐姐姐夫。
结果这回再去要钱,他姐姐就直接叹气,说是家里生意做不下去了。
这可是张德天每个月拿钱的“钱匣子”,没了钱张德天如何甘心,最后他姐夫出了主意,要是他能帮忙把问题解决了,以后每个月给他钱不说,还现给二十块钱让他请朋友喝酒。
想到把这里解决之后能捞到的好处,张德天心里越发火热,唯一一点对江画眉这可怜村姑的同情也没了,动起手来越发嚣张。
至于这里有靠山?
嘁,一个小饭馆能有多厉害的靠山?掰着手指头数过去哪家饭馆没靠山?
他可是有一群兄弟人脉,怕谁?
祁云急忙赶过来的时候江画眉刚面色苍白的软倒下去,配上张德天嚣张的叫嚷声以及李大红惊恐的呼喊,祁云只觉一股火猛然一蹿,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戛然崩断。
“我日你先人!”
祁云伸手一拽门口还在砸汤桶的男人,左手一拽对方后领,直接将人拽得倒退几步踉跄着摔到了门口台阶下。
抬脚一踢前面一人膝盖窝,对方腿下一软高高举起的右手被人牢牢钳着往后死紧一拧,清脆的嘎嘣一声,男人惨叫一声,手被软哒哒的压在背上。
而后被重力一踩,男人直接扑倒在地,挣扎着用一只手撑着爬起来往外滚。
祁云抢了一根擀面杖,直接大开大合也不管砸的是脸还是脖子,直往最脆弱的地方发了狠的砸。
十几个人因为房里空间有限反而施展不开,被祁云毫不留情的动作砸得哀嚎着抱头下意识往地上蹲。
有被砸得心里冒出股邪气的人抓着棍棒要围上去,却在眨眼间就被专程伺候着砸在了侧颈大动脉以及后脖颈处,血脉一断神经再受到强力撞击,整个人直接一翻眼皮子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唰唰往下倒就跟死了一群人似的摆在地上。
张德天回头就看见一个长得俊俏然而眼神冰冷得吓人的男人裹挟着一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迅速靠近,顿时被吓了一跳。
慌乱间捏紧了手上的棍子顿时气势一来,张德天咬牙瞪圆了眼揉扑而去,祁云却猛然转眼左手上挡躲也不躲硬生生挨了这全力挥来的一棍,右手棍棒直抽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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