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开。
口气不耐烦道:“还叫什么太医?人都死透了,就算是叫来大罗神仙,也没用。”福总管并不傻,一看姜淮这态度就已经猜出了些什么,年迈的他在对上姜淮那双阴毒的眼睛时瑟瑟的往后倒退,可是还不待他后退两步,就被姜淮一把揪住领子,提了起来:“老东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
狱无门你偏闯进来;现在后悔了吧?害怕了吧?可是,一切都晚了!”
福总管睁着满是惊恐的眼睛看着姜淮,哆嗦着嘴唇,道:“是你、是你们,是你们对不对?……你们竟敢弑君?!”
福总管这语气用的不是怀疑,而是阐述性的肯定,肯定眼前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姜淮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矢口否认,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不错,是我们做的,可这又怎么样?天下之主将要换人,就算你此刻冲出去乱说一通,也没人相信,也没人敢相信;所以福总管,你要是识相一点,就乖乖地什么也别做;你不是要来伺候天子吗?喏,这就是你吵着嚷着要伺候的君主,我素有成人之美,给了你一个了却心愿的机会,好好地照顾在你的主
子身边,伺候他最后一程吧。”
说完,姜淮就将福总管狠狠地甩在地上,看着这不知死活的老头儿像破布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想到这些年来他在这阉官手下看尽眼色,姜淮的脸上就露出了连他都没注意到的暴戾之气:“你就在这儿好好地待着,听话一点还能让你多活一会儿,若是找死,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去地底下伺候你的主子。
”
狠狠地说完这些话,姜淮就带着人走出了泰安宫,当宫门重新被人从外面合上,殿内就像是被灰布笼罩上一般,四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福总管趴在地上,休息了很久才将心口的那口气给喘均匀了;年迈的他刚才被姜淮那么重重的一摔,差点去了半条命,眼下也只能支撑着酸痛的身体跪行到昭和帝的尸身边,看着眼前这宛若沉睡的人间帝
王,福总管的眼泪就忍不住的落下来。“老奴跟您说过,这法子太凶险,稍有万一就会是地狱黄泉,可您偏不听,执意要让自己只身犯险;您明知道有人已经在背后做出动作,明知道那些人想要害你的性命,可您要是执意如此;这股倔劲儿,当
真是跟当年一模一样。殿下,这么多年了,其实您一直都没有变,是不是?!”
福总管用的称呼还是当年昭和帝当皇子时的称呼;一声‘殿下’似乎让时光回到了当年,当年的昭和帝虽性格温吞,但却活的自由恣意,虽不被朝臣和世人看好,但却能在这京城的漩涡中挣的一片清静之地。
其实,他也好希望时间能够真的回到当年;回到过去,他要多看看这位年轻的皇子脸上流露出的真正开怀的笑容,看他站在暖暖的阳光下,脆生生的喊他一声‘小福子’。
一直奉命守在殿外的御林军一直都在紧盯着殿里的情况,发现这被副统领教训过一顿的大总管像是痴了似的跪在昭和帝的尸身边不断地默默呓语,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快步走下台阶来到姜淮面前,回话:“福总管像是疯了,一个劲儿的在皇上耳边说着什么话,像是皇上还能听见似的。”听见属下的汇报,姜淮的脸上露出嗤讽的笑容,冷哼一声,道:“福总管是皇上潜邸时的奴才,自幼就跟随在皇上的身边,他们主仆之间的情分自然是不浅;看来,老家伙是受不了主子死的刺激,真的发疯
也不一定。既然疯了,那就让他继续疯着吧,叫他好好地守在皇上的身边,也算是全了他们的主仆情义。”
下属领命,也不派人继续盯着泰安宫里的一举一动;毕竟,谁没事去盯着一个疯子乱瞅。但,就在泰安宫宫门口的御林军刚刚撤走不久,福总管装作无意的回头朝着宫门口瞟了几眼,看倒映在门窗上的人影已经离开,赶紧手脚并用的爬到殿内的一根柱子前,用布满皱纹的手指在柱子的底座附
近仔细的摸了一遍。
当他摸到一个不易觉察的小小凸起时,用力的往下一按,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传来。
就在昭和帝的尸身旁边,一块一人长宽的黑色地板缓缓地升起,跟着又朝着一侧移开,一个能供一人躺下的坑洞立刻出现在福总管的面前。
福总管脸上带着喜色与激动,手脚飞快的爬回到坑洞边,在他看清楚坑洞里藏着的人时,欢喜的眼泪,无法克制的从眼眶里流出来。“皇上,老奴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