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今天的地步,全都拜他这位结义兄弟屠志雄所赐!即便苏大哥不托付给我任何事,现在他已经撒手人寰,唯一的女儿又下落不明,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祝御缓缓摇头:“有些事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屠志雄和苏俊昌的恩怨,放在十几年前他可能是元凶祸首;但近期的格局发生了转变,有新的元素介入,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些新介入的元素是你应该考虑的。”席砚君重重一挥手:“我只坚持这两笔简单的交易,你到底做还是不做?”
病房里瞬间静了下来。
祝御默默思索,他已经吃透了席砚君的意图。沉吟着道:“第一件事我无法确定,所以也无法表态;至于第二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有个先决条件。”
“我也有个先决条件!”席砚君马上接口道。
祝御道:“那你先说。”
席砚君咬牙道:“屠志雄不可以一死谢罪,那太便宜他了。我要他活着接受应有的惩罚,不但众叛亲离、四面楚歌,还要丢掉全部的家财,丧尽社会上的地位、关系和权利,然后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大牢,这辈子都再没机会走出来一步,直至在里面一点一点老死……把他加诸于苏大哥身上的那些迫害,变本加厉的全部奉还!”
祝御蹙起了眉头:“我最多只是一名警察,不是神仙……你也知道,屠志雄非常狡猾,要抓住他的罪证有多难。”
“不然我干嘛还选你做交易对象?”席砚君冷冷道:“屠志雄自称川江的‘地下之王’,不是没道理的。多年来,他暗中实施的走私、贩毒、绑架、杀人等罪行,为他带来不计其数的巨额财富;经营起一张巨大无边的关系网,几乎在统领着整个川江的地下秩序,如果仔细分析他积攒下的实力和财力,就算是老头子也轻易不敢招惹他……最最头疼的是,警方一直拿这个‘地下教父’没办法,得不到他确凿的犯罪证据,只能看着他嚣张狂妄的胡作非为干瞪眼。”
祝御嗤的一声冷笑:“地下教父?”
席砚君肃容道:“我没言过其实。屠志雄做的每一件事都非常慎密、严谨,就算他今天开枪杀死一个人,明天也会有二十个律师跟三十个小弟站出来打官司、顶罪,要抓住他的破绽和短处难如登天。我甚至考虑过自己单干,要和他一较长短,可最后却不得不打消了念头,因为在资源和层面上我都处于劣势,这是场有输无赢的较量。”
祝御倒相信他这句话是真的。席砚君这种桀骜不驯的角色,轻易是不会认输服软的,也轻易不会低头求人。他要认准了一件事,很少有干不成的。可是在屠志雄面前“卡壳”,就足以说明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了。
当然客观原因也有,席砚君说“资源和层面”处于劣势,也就是变相的在说,他想发动的计划肯定没得到席颂麟的支持。
或者说,他干脆就没和父亲提起过,只想在老头子不知情的状况下偷偷单干。
可想而知,以席砚君一人之力,想要对抗屠志雄和他背后庞大的“地下王国”,结果不言自明。
就算是祝御亲自出马,潜入屠志雄的老巢干掉他倒是轻而易举;可席砚君有言在先,这样的惩罚太简单了,不能作数。非要达到诸如“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人财两空”等等目的,最后再“锒铛入狱”,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这恐怕也算给祝御出了个难题。
要达到席砚君的要求,除了武力外,可能还要运用很多手段、措施,抽丝剥茧的去挖掘和收集屠志雄的罪证,经历过漫长的斗智斗勇,积攒起一定的优势,然后把优势转换为胜势,找准时机毕其功于一役,才会彻底击溃老奸巨猾的屠志雄。
祝御肯定有这个能力和本事,问题在于他有这份心情和时间么?
黄金大案迷离扑朔,圣徒组织虎视眈眈,他的团队和亲友身边危机四伏……这个节骨眼上,放下一切抽身去对付屠志雄,似乎就本末倒置、不分轻重了。
然而黄金大案本身就关系着席砚君掌握的一条重要线索,这又是个矛盾点,就像隔着门墙无法上炕一样。
席砚君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红酒,从茶几上抄起酒瓶又倒满,斜眼看了看祝御:“要是你同意的话,我就多倒一杯。”
祝御轻轻叹了口气,爽快的回答:“交易我做!但条件是……你现在就要把铁叔的秘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