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井方侯女失踪至今,玄王你还没找到人,人心未稳,王后先立,岂不是不合时宜?”
台下诸臣,又觉得这话也未尝不无道理。
只见太宰朗声道:“王后废立,乃陛下家事,陛下做主就行了。”
武丁哈哈大笑:“太宰所言极是,娶妻生子,乃人之私事,寡人从未干涉你等妻妾成群,你等自然也无需对寡人私事指手画脚。”
此言一出,那些满腹反驳理论的大臣,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要是去年这个时候,借个胆子,武丁也不敢,而且,必定会遭到群臣的口诛笔伐。
但是,此刻,他挟着大胜归来的风头,大军在手,唯我独尊,群臣们避其锋芒,竟然不敢公然抗议——最主要的是,有女儿的大臣们暗戳戳地也乐于见到这个结果,至少,自家女儿还有个盼头。
所以,除了玄王,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大臣震怒。
甚至于,井方还非常乐于见到这个结果——反正自家女儿做不成王后,他们也做不成。
玄王道:“帝王无家事,后宫天下,半壁江山,陛下岂能以私事二字一笔带过?”
“所以寡人才安排了这么盛大的一场婚礼,告知天下,玄王还有何不满?”
玄王冷冷地:“那本王倒要问一问,陛下后位虚悬,到底所为何人?”
武丁不慌不忙:“先王驾崩不足三年,我大商自来以仁义治国,忠孝传家,寡人岂可在守孝之时,擅自大婚?至于王后之位,待得三年守孝期满,寡人自然有所定夺,如此,方不违背大商传统,玄王非要寡人提前大婚,岂不是陷寡人于不义之地?”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玄王也不甘示弱:“本王只怕陛下是别有用心。如今,殷都流言四起,谁不知道陛下心思何在?”
武丁反问:“殷都有什么流言?”
玄王一时语塞,因为他内心深处压根不愿意在朝堂上撕逼把锦葵也撕进来——因为,他明明知道,武丁就是在等有人为他戳破这层窗户纸。
真要公告天下了,他就肆无忌惮了。
再说,傅悦和鹿端已经扬名殷都,手握重兵,杜宇的商队财雄势大。蜀国公主,无论是身家背景相貌品行,也的确比任何侯女更有资格做王后。
玄王岂能如他所愿?
武丁哈哈大笑:“既然玄王深知寡人心思,又何必多此一举?好了,退朝!”
说完,竟然拂袖而去。
群臣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那一晚,红烛高烧,新娘子打扮得如花似玉,娇坐喜床,门口,侍女列队,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只有果妨,一口气在胸口不上不下,但是,她又不敢在大婚当夜大发脾气。
终于,她忍无可忍,一把揭下头上的红盖头,怒道:“陛下怎么还没来?”
果儿小心翼翼:“侯女息怒,陛下可能等一会儿就来。”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要等到什么时候?……红烛都快燃尽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