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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杂工脸色难看,低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就赶忙像是躲瘟神一样躲开了白阳。
白阳脸色突然一沉,大步离开了后厨,朝刘老伯的住处赶去。
当他离开之时,那些杂役皆是露出一副有些后怕的表情。
“刘管……刘老伯得罪了赵长老,现在自身难保,而且赵长老的侄子赵管事也说一定要教训白阳,我看他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是啊,刘管事他……哎,不说了,干活吧,我们这种小人物,只求不殃及池鱼就好了。”
一群杂役纷纷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当白阳赶到刘老伯的住处时,发现刘老伯穿着一身破旧的布衣,肩上抗着件大包袱,正一瘸一拐有些吃力的往屋外走。
而且他的左腿竟是已经断掉了,此时只能够轻轻在地上借力,每一次落地,刘老伯脸上都会露出疼痛难忍的表情。
白阳见此情景,急忙跑上前搀扶住他。
刘老伯似乎没想到白阳会突然出现,表情微微错愕,随即有些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欣慰道:“好小子,才一个月不见,就这么大变化,瞧这体格壮的!”
“老伯,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白阳看着刘老伯那条断掉的左腿,双眼一下子红了,咬牙道:“是谁干的!?难道是慕容震!?”
刘老伯摆了摆手,笑着道:“我这把老骨头,腿脚早就不灵便,断了跟没断也没什么两样。倒是你,这一个月跑到哪去了,让我好顿担心。”
白阳闻言,强忍住涌上鼻子的酸意,将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历练说给刘老伯听。
刘老伯听的神采奕奕,老怀甚慰的擦了把眼泪,拍拍白阳的头:“老咯,老咯,看你现在的个子,已经长的比我都高了。哈哈哈,可惜我这老头怕是没命看见你出人头地的那天了。”
白阳摇了摇头,坚定道:“老伯,在玄剑宗这半年来,只有你真心实意的关心我,既然我现在有能力,断然没有对你不管不顾的道理,告诉我,是谁害你,我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没用的,你是无法抗衡那个人的。”刘老伯叹息道,“只要你有这份心意,老头子我就很满足了。不过你要记住,别想着去跟那些人硬碰硬,而且那个慕容震虽然小小年纪,却十分懂得借势行事。他说的很对,修行并不是一个人的战斗,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好好修炼,在玄剑宗有了立足之地,才能够保护自己。”
“果真是慕容震!?”白阳怒不可遏地握紧双拳,浑身颤抖。
刘老伯拍了他一下,笑着道:“我也一把年纪了,这玄剑宗早就不该有我的位置。幸得万长老宅心仁厚,保下了我的性命,能让我回老家种田养老,否则……”说到这,刘老伯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能在走之前见你小子一面,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正好,你来送送我,送我走完在这玄剑宗的最后一程吧。”
说着,刘老伯将包袱塞到白阳手里,脸上带着笑意,同他并肩前行。
白阳背过刘老伯并不重的包袱,却像是背着一座大山般沉重,胸口仿佛哽着什么东西,十分难受。
刘老伯突然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前头,说起院子里他曾经亲手照顾的一草一木。
白阳就这么静静听着,听着刘老伯说起他小时候来到玄剑宗,因为没有修行天赋,便在后厨做杂工,想不到这一做就是一辈子,到老时终于混成了后厨管事,却因为坚守本分维护后厨那些可怜人的利益,便被诬陷贪墨宗门钱财,打断一条腿赶出了宗门。
说着说着,刘老伯的声音有些沙哑,缓缓闭上了嘴。
白阳听在耳里,怒在心中,扶着刘老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刘老伯见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愤怒并不是一种好的情绪,它会将你吞噬。你要学会克制自己,懂得隐忍与蛰伏才行。”
就在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玄剑宗大门,刘老伯停住脚步,从白阳手里接过自己的包袱,望着那道直达山下看不到尽头的石阶,忽然间老泪纵横,喃喃说道:“五十多年前我从这儿登山之时,这里的一切便是这副模样,想不到今日我下山之时,它还是没变。少年弹指老,青山亦白头啊!”
刘老伯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示意白阳不必相送,随即低声道:“活在世上,便是一场抗争,你要记住,修行之路充满险阻,但人心相争却比修行凶险万分。”
说罢,刘老伯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踩住石阶,缓缓下山。
直至刘老伯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不见,白阳仍然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良久过后,他紧握的双拳突然松开,但掌心那几道因太过用力而留下的指甲印却是暴露了他的愤怒。
“慕容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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