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眼中也不过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罢了。
极恶老祖用上这种丹药,倒也没指望那些大能就认不出这具肉身原本是属于谁,只打算少些麻烦,毕竟他眼下修为不曾尽复旧观,想要讨好大衍宗的门派又着实不少,若教这些人认出他这“欺师灭祖”的叛逆,少不得又是一番纠缠。
如此这般,极恶老祖才对着水镜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开了这处洞府。
三日之后,一名身着灰袍、高鼻深目的青年出现在了边风镇,他像无数个路经边风镇的散修一样,径自向着市集而去。
边风镇位于血河谷和真我观交界之地,方圆七十余里,与整个乾元界相比,连说句弹丸之地也算是抬举了它。
不过也正是由于这种原因,这两家魔道大宗都不曾重视于此,无门无派的一些魔修经常在此停歇,长此以往边风镇也就成为了一处流通之地。
在这种地方向来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这样一来,一名貌不出众、修为也仅有筑基的青年出现在边风镇,就好似一滴水珠落入了大海,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极恶老祖要的也正是这种效果。他穿着不起眼的灰袍,不动声色的向一处摊位走去,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修士,不光肉身刚在修界搅起了不小的风浪,连壳子里装的也是一名积年的老魔。
极恶老祖在摊位前蹲了下来,他面前整整齐齐摆着一排凌肃花,这种白色的灵植枝叶纤长,末端微微卷曲,周身弥漫着淡淡的灵气,其香气甫一入鼻,便予人神清目明之感。
这些凌肃花年份约有百年,品相不差,不过极恶老祖所为只是掩人耳目,灵植品相如何根本无关紧要,因此他大略扫了扫,便道:“三株凌肃花。”
那摊主应了一声,取出石盒,将三株凌肃花小心的放了进去,随后递给了极恶老祖:“承惠十枚中品灵石。”
此言一入耳,便是极恶老祖也忍不住抬起头,言语中不掩惊愕:“凌肃花如今怎卖的这样贵?”
也难怪他如此,两年前秦绍阳曾买过这种灵植,十株总共也才百枚下品灵石,哪知短短两年过去,价格便翻了数番。
那摊主是个宽额阔脸的中年修士,听得此言也不恼,只笑道:“想必道友是出关不久,对近来发生的事都不大了解吧?”
极恶老祖表现的毫无缺漏,仿佛他真的只是一名寻常散修,神情中难掩好奇:“不瞒道友,我之前闭关半年,日前刚刚出来,莫非有甚大事发生不成?”
那摊主点头道:“这就难怪了。凌肃花多生于平州,买卖多由罗天盟把持,如今罗天盟已被大衍宗围困月余,凌肃花被断了来路,价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极恶老祖因这具肉身之故,本就对大衍宗分外关注,眼下听闻这等事情,免不了要多问几句,故而一面将灵石递给摊主,一面追问道:“无缘无故的,大衍宗为何要对付罗天盟?”
那摊主只当他年轻人好奇,况且既做成了生意,也不介意多说几句,便将听来的消息又告诉极恶老祖知晓:“只听闻是罗天盟与松鹤派相互勾连,做了许多不容于正道之事,故而大衍宗出手要剿灭这两家,别的却不知晓了。”
他见极恶老祖面上仍是一副沉思神色,忍不住又道:“总归是他们玄门的事情,与我等魔道散修又有什么干系?道友也不必担忧,想必过上一年半载,这凌肃花的价格自然也就降下来了。”
他这一番说完,极恶老祖尚未言语,倒是一旁同样在出售灵植的修士出言道:“李道友,你这消息可就落后了!”
此人生的细眉长眼,看起来和这李姓修士也是极熟的模样,故而李修士也不生气,反而问道:“哦?龚道友可是有甚新消息?”
那龚姓修士将颌下三绺长须一拂,便显出了一分自得来:“李道友这可就问对了人,家兄这几日正在平州地界,我兄弟二人传讯之时,免不了也要交谈几句。”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瞬,李修士果然捧场,笑道:“龚道友,你可就别卖关子了!我与这位道友都好奇的很哪!”
极恶老祖也配合的做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龚修士见状微微一哂,道:“若说前几日还仅仅只是围困,未曾有其他举动,那昨日大衍宗的清微元君已到了平州,想来罗天盟覆灭也就在朝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