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队伍的正中马车之上,梦梦的灵柩紧随其后。
然而,无论是之前的马车,还是之后的马车,均远离二车。没办法,这棺材内逸散出极其刺鼻的怪味,别说人,就是那拉车的马,都干呕了若干次。
苟夫人和苟少爷在苟富贵灵柩前面一辆马车上。两人哭哭啼啼,悲悲戚戚,早已是伤心欲绝的泪人模样。
至于其他的一百多号人,也是哭声震天,悲痛万分。
易风不解,苟府怎么突然冒出如此之多的亲人?
当然,宁一川这八卦哥不是白当的,立时告诉他原委——
这些人,是哭托儿,都是王管家雇佣的。换句话而言,他们就是专业哭丧队。只要给银子,让他当儿子就当儿子,让他当孙子就当孙子。哭丧的时候,他就按照自己的“身份”,昂首嘶嚎,“爹啊,你老人家……”或者,“爷啊,你老人家……”诸如此类。
不过,今日的托儿,却一反常态,哭嚎的比窦娥还怨。
比如,有个“儿子”在哭天抢地,“爹啊,我的亲爹啊,亲不溜溜的爹啊,你死的好惨啊,都变成蛆了,还被官府的这帮狗腿子拦住不让埋啊……”
被人指桑骂槐,众捕快无奈苦笑,束手无策。
自古以来,死者为大。开棺检查,是对死者及家人的侮辱。因此,不但苟夫人不同意,就是知书达理的苟少爷也极其反感。结果,那些哭托儿们就趁机发难。
这时,刚才骂人的“儿子”瞥见了易风,然后,他擤了一把鼻涕,用力甩来。
两人近在咫尺,彼时,易风正在王管家面前,威逼他劝服苟夫人同意开棺。
王管家为操办苟府出殡事宜,临时充当了苟府大管家。因此,当出殡队伍被拦后,他就全权代表苟夫人和苟少爷,与捕快们交涉。
毕竟是六品主事大人的管家,这家伙巧舌如簧,搬出了诸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抨击众捕快,并且煽动哭托儿百般阻挠。
在这家伙的纠缠之下,孟义智也是头疼之极。因而,当易风一现身,他就把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他。
易风也不客气,接过这烫手山芋,并对王管家威逼利诱。
也就在这针锋相对之时,那哭托儿“儿子”抛出了鼻涕。
然而,易风是谁?岂能轻易被袭?他轻轻一闪,这坨鼻涕便砸在了王管家的嘴上。
“你个鳖孙,拉粑粑去茅房,咋拉到老子嘴上了?老子的嘴是茅坑吗?”王管家恼怒之极,就冲着那哭托儿“儿子”唾骂。
他的骂声,非但没有起到震慑的效果,反而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是啊,能不笑吗?他的那个比喻太贴切了!
被人耻笑,王管家是恼羞成怒,立刻冲上前去,想要胖揍那哭托儿“儿子”。
见状,易风疾步奔到苟富贵的灵柩前。
见势不妙,王管家如兔子一般窜到灵柩前,挡在易风面前,还恶言威胁。
易风哪会鸟他?抓住他便如丢垃圾一般丢出一丈开外。
王管家趴在地上,一脸懵懂,自己明明在灵柩前,怎么眨眼间就到了这里?
而易风,则飘上马车,双手抓住棺盖,向上一抬,便将其掀开。
然而,棺材之内,除了苟富贵那满是蛆虫的尸体,别无它物。梦梦的灵柩,亦然。
这一来,轮到易风懵了,娘的鳖孙,又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