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天城,慕容府。
慕容别面色淡然却心急如焚。
借用皇家的传送秘阵怕是只能另寻他法了,他隐隐觉得,老太后称病不便,这其中必有隐情。若皇上也得知了仙迹之事,他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慕容别正色道:“鉴君!”
“大人。”
“召集雄图馆众门生,令他们议出个对策,实在不行,只能硬闯启天殿了。”
“大人,这是”
慕容别郑重道:“当然,尽量悄无声息。”
悄无声息?启天殿位于延年殿与念情宫之间,传送大阵便位于启天殿,若想悄无声息的进入启天殿是完全不可能的,至少以虚神境强者便难逃老太后的神识感知。况且,启天殿为宫廷重地,其中的神隐者无数,想要悄无声息,何其难。
“大人。”鉴君面现难色,看了看慕容别身后的那副画,道:“不如……”
“你去准备吧。”慕容别没看他,只是摆了摆手。
待鉴君自书房离去,慕容别搓了把脸,转身来至墙边,掀开那幅写着“超凡”的字画,那是当代大儒管庭之的亲笔,算是祝贺他入圣的贺礼。都是百年前的事了,此二字笔力苍劲有道不屈之力,观之令人精神振奋,便是身为修行者的鉴君都有种恍悟之感,这便是身为一界凡人所能达成的道化之境。
如今,管庭之怕是已老迈的不成样子,亦或是早已故去。
这万年来,慕容别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久而久之,便再不过问他人生死,甚至但凡有上了年纪的故交,他都不敢去问候对方。并非是他看淡了生死,而是他怕,怕失去。一滴仙血赋予了他万载寿元,这本是天赐机缘,可谁又知,这万载光阴中他所经历的那些沉重?
他以左手掀开那幅画,右手颤抖着抬起。没错,在他的左手之上能看到他心如止水,而右手之上却如擎起一块巨石,那是压在他心中的一块巨石。好在,在那块巨石压垮他之前,墙壁之上那块透明的坚石终于被按了下去。
“轰隆隆……”墙壁向两边分开,他的面前现出一条甬道,甬道向地下缓缓延伸,尽头淹没在黑暗之中。他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唤道:“灵儿在吗?”
“老……爷,我这就去……叫。”
脚步声渐远,他听得出那是双儿,一个在外人眼中精神有些不正常的孩子,但在他的眼中,那孩子比谁都正常,除了话说不利索,似乎她的心比谁都透亮。
有次慕容别问下人,自己的字怎么样,所有人都说老爷字儿好、漂亮,甚至连鉴君也说,他的字不亚于当代大家,可以自成一派了。
可唯独双儿,左手端在胸前,嘴歪着,挣扎道:“双儿觉得老……爷写……的好,也……不好。”
所有人都失望的看着双儿,慕容别也不解,便问:“告诉老爷,哪里不好?”
双儿答:“老……爷写的字,双儿都喜……欢,都……好。可,双……儿,看不到双……儿。”
慕容别立身三步开外,仔细端详那两个字“霜菊”。
他怔住了,忽而恍然,原来,一切创作书画本身就是化道的过程。原来,霜菊不仅可以一枝独立于悲戚的寒冷,它同样也可如双儿一般笑对料峭春寒。
于是,他重新作了幅画,依旧名为“霜菊”。画作之中,一支并蒂霜菊于春寒之中迎风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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