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罪人!”色勒莫甩了下及肩的银发道。若他没记错,七日前,这头银发还曾漆黑如墨。极情之道,并非那么容易悟得的。令人烦躁的暗雾于身周涌动着,让他辨不清昼夜更迭,只能以魂海之汐还猜测戌时快到了。
“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而且……你保住了所有族人,他们在时光彼岸活得很好。更妙的是,他们无知无觉。在哪里,有一片同样的草原,啊、对了,还有一座一模一样的神牧城。那座城可并非这般惨不忍睹。”阴影之中一苍老的声音戏虐道。
色勒莫环视四周,一片暗流涌动,目光所及之处还不足百丈,这座城算是毁了。他冷笑道:“龙博,这一切便是你想要的?”
黑暗之中那人沉默片刻道:“我只是个预言者,有关时光之事太过深奥……”
“你是说,那个精灵与你无关?”
“莫要再提她了,龙博此生只有一愿,带着龙族回到君天域,难道,连老友你也要误解我吗?”
色勒莫沉默了足足半刻,方才低声骂道:“你就是个蠢货!”
龙博欣慰的笑道:“能开口骂人是好事。可我有一事不解……这万年以来,为何我推算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色勒莫的眸子泛出两道清冷的光,忽又变柔和,他道:“那是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已被时光使者改变。你无法左右她、甚至与她相关者的命运。即便是这场你不愿看到的战争,你也只能独自感慨一下罢了。你虽是天地奇灵,但这末法时代并不属于你。”
“这是当然。随着年纪越长,我也想通透了。可我明明看到这场战争是时光使者主导的……”龙博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他的说法连他自己也没办法信服。
“末法一千多年,时光使者来神牧城说服我,我拒绝了。不过在那期间,她讲过一件趣事。她说,人的一生是短暂的,但同样也极漫长,决定这长与短的便是情念。”
龙博插话道:“末法以情道为首,修行者也如凡人一般,终究是避不过的。”
色勒莫没理他,如同自语般继续道:“她说,若以时光之术将时光定住,你便会发现,其实每个人的一生都写在那人的脸上,有人笑着、有人哭着、也有人伤感亦或落寞、还有人一看就是个疯子。若将人生百年、甚至是修行者的千万年压缩成一瞬间,你便能明白,有些情绪是伴随那人一生的。”
龙博奇道:“此言倒也不无道理,可是,我怎么觉着没那么靠谱?比起相面之术,这种看情绪便下断言的做法实不足取。”
“可她还说了。”色勒莫打断道:“在这时光之术面前,便是这世间最难揣摩的龙博先知也是逃不过的。”
“哦?说说看,我倒想听听小丫头如何来评断我。”
“她说,你只需随意问他三问,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自会再来寻你。”
龙博低沉道:“你便问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玩什么把戏。”
色勒莫摇首而笑道:“我的第三问便是,凡人问得失、修行者问虚实、大成者又问什么?”
“你”龙博无奈道:“这让我如何答?我若答是问心,你说不是,那我便非大成者,扰我心智?我若答不知,那我岂不是”龙博说到此处,又凛然道:“难道是”又否定道:“不会,绝不会。那会是……”
声音越来越远,色勒莫疑惑的转头向那暗影中望去,漆黑一片。神识散出,那里哪还有一丝魂念之息?就这么离开了?
色勒莫满脸诧异之色,半晌无语。很久之后,他对着身周的暗流再次沉默。
当承影从虚空之中现身之时,色勒莫旁若无人一样,并未理会他。
“前辈?”承影轻声道:“冰雪族的圣子承影见过前辈。”
“哦”色勒莫似是缓过神来,湖蓝色的眸子在承影的身上扫了一眼,沉声道:“一只小鹰,胆子不居然敢闯神牧城,你可知这是何地?”
“据晚辈推测,此地已被异族人控制,若前辈还是当初那位草原上的守护神,自然不会难为承影。不过,若您果真如我料定那样,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承影还是有备而来的,您看看这个。”说着,承影将一个圆壁递给色勒莫。
色勒莫并未伸手去接,承影还是上前一步,想将圆壁塞到色勒莫的手中。
色勒莫目光一缩,他只见承影那只手似是要融于虚空之中一般,渐渐变得透明,刹那之间那圆壁便要触及自己的手掌。色勒莫一急,忙将手藏于身后,以魂力震荡想将承影推离,不料想,他的魂力竟无所依从,自承影的身上穿了过去。
色勒莫开始正视这只小魔鹰了,他举首望向头顶大阵之外的虚空,淡笑道:“倒是小瞧了你,竟如此谨慎。”
隐藏于护城大阵之外的巨鹰正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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