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轻轻一叹断然道:“若是遇见便是我们的机缘,那么师徒的名份便罢了。只盼能影响其心志,为天下苍生计而站在你我一方。
咒天开启之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只是,这入虚妄而得窥神境之奥,不知他能走到哪一步。
他不是黑龙转世,也并非白夜行者转世,希望他最终能左右黑夜入侵吧。”那老人说完再次安静下来。
疯老人脸上的皱纹微动,在缝隙之间,目光涌动,想着不禁心惊道:“那黑夜入侵之时,定是冥、魔、鬼三族打头阵,想必这外界神境强者所余寥寥。这百族的压力还真是大了。”
“此事倒是不急,黑夜入侵,我们也可感知得到。即便身陷这方禁地之内而不可感知,也可借这咒天之力施行推演之术,还不会遭到天地之力的反噬。想来这咒天之力怕也就剩下这点用处了。”老人无奈一叹苦笑着。
“师兄的脾气还如当年一般?”
“何意?”
“在那族学大殿之内,你以神念之力——”
“住口!黄口小儿不懂也便罢了,你也来和我顶嘴!”
“师兄说的是,只是那云歌小子说的也没什么错,人魔之间有赠书之谊,怎能以不还之举而还之?”疯老人颇具意味的笑道。
“你是人族,不也入了魔?”那老人鄙夷道。
“我是人魔不假,我护百族,百族并未负我;
可师兄你呢?于男女之情,女人负你;
于宗族之情,族人负你、宗门也负你;
便是这天下,又有谁真正懂你?”疯老人沉默片刻又自语道:“也就是我,你的师弟,一刻都不曾负你。”
“云灵不懂我,她问过我为何行背叛族人之事,我认为她真的懂我,只是想听我说出来罢了,我不想解释,所以她便误解至今;
我渴望力量,但当时我的力量之源只能于族中索取。
虽说意外害死了些族人,但我也设法补救了。
为了还族情我入了魔,我窃取了宗门至宝返回树语森林,可是他们不理解我。
精灵王言说他们不能允许精灵族出现窃贼。
于是,在精灵王的明昭之下,全天下都在追杀我这个世间最大的窃贼。
普天之下居然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精灵王一直没懂,那问天塔对于精灵族的意义。
在走投无路之时,我只能求助于云灵,让他带我们来到这里。”
“哼——若非我的五色石,玄天族也不可能找到这片族地。”老疯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个族地并非是因为你的五色石,来这里只是你的私心罢了。若说因为你的五色石,那么咒天大阵的存在怕也因它而起吧。”老人的话略有揶揄之意。
“若非师父在雾灵石之上烙印了一丝灵魂印迹,我岂能上当。
以我之能他们奈何不得我,便向我身边的人下手。
或许师父的本意并非如此,怎奈何玄魔殿之内奸人横行,他老人家不过是被人障了目,蒙了心罢了。”疯老人目光之中有怀念之色,叹道:“一眼万年已过,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没有问天塔的玄魔殿还叫玄魔殿吗?想必过得很艰难吧。”那老人颓然之音象是为曾经的宗门敲响了丧钟。
那是他与疯老人最不愿推演的事,也是他们最难以面对的事,哪怕是只是不由心的随意一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