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日军佯装进攻,调动敌人的兵力,然后再狠狠地打击周老庄、薛庄的敌人。这也叫声东击西!”
众军官又担心地看着范筑先有面孔,真为韩行担心,这个韩行啊,真是不自量力,你算干什么的呀!竟然指挥起范司令来了。
不过,范筑先听了韩行的话,点了点头,并没有生气,还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重新调整一下军事部署。二营、四营、茌平、博平民团,到高唐南韩官屯运动,做积极进攻日军的态势。保安一营、三营、政工队、传令队、手枪营、随我奇袭周老庄、薛庄之敌。”
命令一下,各部队抓紧行动。
韩行紧紧地跟在范筑先的这一路,向周老庄,薛庄跑步前进。三营齐子修部在前,后面紧跟着是范筑先的司令部,政工队、传令队、手枪连,后面是一营押后。
韩行紧跟在范筑先的身后,只见范筑先骑着一辆破自行军,五十六七的人了,低着头一阵子猛蹬,虽然已是十二月的天气了,鲁西的冬天又特别寒冷,但是范筑先的头上还是沁出了一层大汗珠子,嘴上喷着一串串的热气。
范筑先一骑当先,其他的人更是不甘心落后,跟在范筑先的后面一阵猛跑,只跑得大汗淋漓,一个个热得敞开了棉袄,扛着枪的,拖拉着红缨枪的,胳膊夹着大刀的,真是什么样子的都有。
韩行想,鲁西的这支队伍真穷啊,怎么连匹马也没有呀,路上又没有个像样的道路,小路上坑坑洼洼,走着走着就没有了道。范筑先不得不跳下自行车,推着自行车前行,只要拐上了小道,又跃上自行车豁着命地狠蹬。
当兵的就只有使用自己的两条腿了,又背负着全部的武器弹药,豁上命地向前奔跑,不过,还好,还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基本上没有掉队的。“看来,平常的训练还是可以的啊!”韩行夸奖道。
韩行可就有些受不了了,尽管什么也没有拿,还是只觉得喘不上气来,两腿发酸,一个劲地想呕吐,但是一种歼击日军的强大兴奋感支持着,还是忍住了。
鲁西的平原都是一马平川,几乎没有什么遮掩,除了村庄就是田野,再就是一些杂树棵子,这么些人,要想保守住秘密,确实很难。但是在范筑先的指挥下,还是尽量地贴着村庄,小树林,沟边,尽量地保守着秘密,避免被日军发现。
在贴近薛庄的地方,队伍停下了,隐蔽在一处小树林中。
范筑先拿着望远镜,朝着薛庄观看。薛庄是个六七十户的小村庄,紧靠着周老庄,东西走向,范筑先看了一阵,又把望远镜给苏半天和齐子修看。待两人看了一阵子后,范筑先对二人说:“看明白了吗?”
二人说:“看明白了。”
范筑先说:“我们看见了鬼子,鬼子恐怕也看到我们了。兵贵神速,一营在村东,三营在村西,打它个狗日的。马上行动!”
苏半天和齐子修打了个敬礼,然后马上率领部队展开了行动。
这时候,已到了27日下午了,鲁西的村庄,几乎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街道不宽,房子不大,全是平房,又以四合院居多。房子又都是千篇一律的平顶房,就是有钱的大地主,也很少盖尖顶瓦房。为什么呢,就是这平顶房上夏天可以乘凉,秋天可以晒粮食,土匪来了还可以上房御敌。
上房御敌可是个双刃剑,甭管哪一方只要占领了房顶,完全可以凭借这二三米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给对方以很大的杀伤。
两个营的保安团向日军展开了进攻,造成了两面夹击之势。日军虽然不多,估计也就有两个小队,但是他们凭借着村里的民房,展开了顽强的抵抗。一时乒乒乓乓,打得甚为热闹。
齐子修的薄光三一个连担任了村西的主攻。薄光三对一排长和二排长喝道:“王小吉,李长战这回就看你们的了。带领着你的弟兄们,给我狠狠地冲。”同时,他又对三排长喊道:“三排,给我好好地掩护,坚决把房顶上的鬼子压制住,掩护一排进攻。”
于是三排的机关枪“突突突……”地响起来了。由于三排离着鬼子的阵地有800多米,根本伤不着鬼子什么,所以鬼子也就根本没有回击。
王小吉、李长战在三排的掩护下,各自率领着自己的这个排迅速向村西进攻。
对面防守的鬼子别看只有一个小队,可是火力配置却不弱,这个小队有三个步兵班和一个掷弹筒步兵班。每个步兵班配置一挺歪把子机关枪,掷弹筒班配置三个掷弹筒,每个掷弹筒为正副射手两名。
王小吉和李长战前进到离鬼子阵地还有200米的时候,突然三发榴弹打了过来,有两发打在了队伍边上没有事儿,而有一发恰在队伍中爆炸,有两个战士躲避不及,一死一伤。有几个士兵犹豫了一下,停止了前进。王小吉大呼道:“不要停止进攻,继续前进。”于是队伍硬着头皮,继续进攻。
从此,鬼子的榴弹就不断地炸响,不断地给队伍造成了十多人的伤亡。就在离鬼子阵地还有100米的时候,又落下来几颗榴弹,一下子又炸死了两名士兵。王小吉大喊一声:“继续冲,就在跟前了,再加把劲,坚决把小鬼子打下去。”
就在七八十米的时候,突然鬼子的机枪、步枪响了,就像刮风一样,队伍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二十多人,有些人是连中三四发机枪子弹。鬼子的步枪打得特别地准,似乎每声枪响,就有一个人中弹。冲锋的队伍还剩下了二十多人,这些人一看实在是冲不上去了,只得边打边退了下来,在撤退中,又有几个人倒了下去。
王小吉和李长战的这两个排,只回来了十多个人……
范筑先就带领着政工队、传令队、手枪连,在村边防守着算作预备队,他一边焦急地拿着望远镜,不时地观察着双方的战况,一边在地上来回地焦急地走着,不时地摸着他的胡子梢,忍不住地大声地叫骂着:“这仗是怎么打的!”“太愚蠢了,不会翻墙掏窟窿吗!”“就不会动动脑子吗”
又过了一会儿,待枪声逐渐稀疏了下来,他又对传令队队长说:“我们的援军快到了吧!”
传令队长说:“报告范司令,应该发出的命令都发出去了。聊城、东阿、冠县、阳谷,只要是日军没有占领的地方,叫他们的所有武装,都向这里集中。”
范筑先大骂道:“狗日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常都嘴上和抹了蜜似的,说得怪好听,怎么到了真事上,就和小妇女裹了脚似的,动作这么慢。叫我逮住,非毙了他们不行!再催!叫他们火速前来。”
传令队长答应了一声,又抓紧安排去了。
韩行对范筑先说:“范司令,你看到了吗,村西的三营打得还可以,可是村东的一营打得就有点儿不对劲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范筑先瞪着一双犀利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