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笑得很讽刺:“英雄?我只是一个迷失在路上,并且什么都没能做到的人。”
“但是你依然是我前进的理由,”雨子说道,“我磨洗水月七年,磨刀砺心,枯燥无比,修习鬼印三年,我每天都要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但这些我都坚持了过来,只是为了追上你,并且,把你带回去。”
林道喃喃道:“我想要逃离,而你则是追逐,所以我输了……吗……哼,输得不冤。”
林道强撑起僵硬的身子,低声道:“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我这些年一直担惊受怕,也没心情去欣赏,看来,是时候该回去接受惩罚了。”
雨子点点头,转眼看向远处虚弱的匠,朗声道:“樱宫林道我带走了,那把天之斩羽虽非日起之物,却与我日起颇有渊源,我不得不过问一下,我听我师傅说,这把刀在一千多年前应该已经被处理掉了,不应该存在在这里,你是怎么得到的?”
匠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他看了看樱宫雨子,回答道:“千年前,这把刀被一个强得不像话的人封印在了无主之地僻静之处的地底深处,但我的祖先恰巧暗中目睹了这一幕,他被这把刀的力量所折服,于是他耗费了几乎是一生的力量,破解了那个封印,最后得到了这把刀,一代代传下来,直到我这代。”
雨子叹息一声:“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吧,你既然持有此刀,也应该多少听说过它的传说,那把刀,是经过无数鲜血洗礼的绝世凶器,在日起的传说中,它甚至饮过神明的血。这刀中隐藏的黑暗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而且,它与那个家族有着极其隐秘的牵扯,我建议你把它封印到地底,否则,将来说不定会招致无法挽回的灾祸。”
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林道站起身,遥遥望了匠一眼,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从怀里掏出“高塔”的黑晶卡扔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我败了,但是事到如今,北境已经没有人能够拦住阿修罗了,那个家伙就是一个疯子,既然他决定要和南境一起毁灭了北境,那他就说到做到,我劝你还是尽早集合城里所有残余的塔罗议员一起对付他,如此方有胜机。”
匠沉默片刻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反叛吗?”
“那个家伙的想法,谁能知道。”说完,林道头也不回地向城门的方向走去,雨子也跟了上去。
此时,在吉尔达之盾的蓝花楹大道的前段,阿修罗和守陵人之间的战斗已经把方圆数百米的房屋和街道毁坏一空,目之所及只有木屑、碎石、断钢、血痕。
阿修罗的血镰呼啸着,尖锐的声音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守陵人的青空碑沉吟着,其威势让天空的流云都远避。
镰刀与石碑相撞,一道无形气浪炸开,向着四面八方散去,呼啸不止,飞鸟都被震落。
守陵人的君子不器碑上已经布满了刀痕,连上面的“君子不器”四个字都被切得支离破碎,这具所向披靡的石碑看上去甚是凄惨,而守陵人自己也浑身是伤,而且气喘吁吁,明显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反观阿修罗,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举手投足间依然游刃有余。
守陵人已经明白自己是决计无法取胜了,所以他渐渐地转攻为守,想要多拖延一些时间,但阿修罗已经不想再胶着下去了,他手中的血镰霸溃幻作一道红光向守陵人袭去,那道红光越涨越大,宛如一弯赤色的新月,在白昼中亮起。
在阿修罗刀意的笼罩下,守陵人的眼前陡然出现了恐怖的地狱幻象——灼焰覆天,烧铁为地,尸山血海之中,阿修罗静默地立着,周身血气氤氲,仿佛有一条血色的长河环绕着他在奔淌。
守陵人感觉到了一种灵魂的颤栗,此时的阿修罗,宛如冥君降世,竟然让他有种无可抵抗的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一强至斯,看来就算我恢复全盛期,也不一定能够敌得过他啊……
“血海地狱,元屠一镰。”阿修罗冷冷地说道。
血镰霸溃响应着阿修罗的灵,发出响彻天空的天龙啸声,狂暴的风之灵满溢而出。
这道霸绝的刀意斩在君子不器碑上,将君子不器碑一分为二,余势不竭,又斩在守陵人的护体斗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