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驱散人群,开始细细盘问那老掌柜,旁边差役拿着笔在一一记录,老掌柜看到差役袍角露出来的皂色公服,心知是有大事临门了,哪还敢撒半句谎话,等杨修离开隆升布坊时,几乎把那老掌柜祖上五代乌七八糟的事儿都刨了出来。
回去路上,杨修在脑中整理了一遍老掌柜的话,那日徐氏来隆升布坊买布,碰巧遇到了伏完之女伏寿,两女看中了同一匹布,可是店中没有余货,老掌柜便提议让她们各取一半,两人都不是强势的女子,也没多做争执,一口同意了掌柜的提议,坐在店中等待裁布的时候,后面有一个蓄着山羊须的驼背老头走出来,为二女倒了两杯茶水,两人都喝了半杯。
中毒的原因,应该就着落在这两杯茶水上,除此之外,没有办法能让川乌之毒进入人体,那么,蓄着山羊须的驼背老头就很可疑了!杨修对此作了一番详细的询问,得知那老头是他的同乡,两人都是并州人氏,他那老乡平时不常走动,他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来了长安。
杨修又问那老乡现在何处,老掌柜说他已经走了,招呼都没打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回了并州老家……
问完话,杨修就直接去了吕骁府上,把情况说了一遍,这次打探虽然收获颇多,可是关于凶手身份,还是没有眉目,他们的目标究竟是徐氏还是伏寿,也不得而知,看来只有等二女醒来,再另加询问了。这时,那几名守在布坊四角的差役也回来了,其中一人似乎有发现,看向杨修欲言又止。
杨修坦然道:“此事是弘农王所托,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那差役这才面向吕骁道:“杨左监进店后,布坊中有一个老汉抱着一匹布往城东去了,小人暗中尾随,见他进了槐树巷一处偏僻庭院,不过院中无人,那老汉又抱着布匹回去了,至于那座庭院,听附近人说此前曾租给外乡人,昨天那外乡人走了,院子就又空了下来。”
又是一条没头没脑的消息,吕骁摇头不已,杨修脑子一转,对那差役道:“他们既是外乡来的,想必在城门处留下了过所,去查查有没有登记在案。”
差役点头离去,过所即是通关凭证,是表明身份的一纸文书,长安恢复安定后,这一条例也实行了下去,吕骁不管实事,一时倒没想到,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差役回来了,将文书呈到了吕骁案几前,吕骁拿起文书一看,不禁呆住了。
杨修见吕骁大惊失色,连忙探头过去,这一看也是一呆,那文书上所写的竟是……
颍川郭嘉!郭奉孝!
吕骁、杨修看到郭嘉的名字,虽然都是一呆,心思却完全不同,杨修不解的是:怎么会有颍川人搀和进来,而且是颍川郭氏,他们偷偷跑到长安来做什么?
此时郭嘉的名姓还不是很响亮,杨修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对他没什么印象,吕骁就不同了,他对郭嘉郭奉孝之名可是如雷贯耳,正史中曹操为是否征讨袁绍而犹豫时,郭嘉提出了著名的“十胜十败”论,言说曹军有十胜、袁军有十败,让曹操坚定信心,正是由于他的主张,曹操才真正下定决心抗击袁绍,为后来一统北方奠下了一块决定性的基石!
这样一个眼光卓越的人,为何不声不响的来到了长安?难道真是他在暗中谋害娘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这不像是一个有见识的人会用的手段啊。
如今有了一条价值连城的消息,吕骁却更加迷茫了,须臾,他挥手对那差役道:“派人日夜轮番监视那家布坊,一有消息立刻回报与我。”
杨修起初对这件事兴趣寥寥,忽见有颍川士族的人搅合进来,顿时来了兴致,可惜吕骁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杨修打发走了,厅中只剩他一个人后,他开始沉思起来,长安城中的童谣,还有这投毒事件,都被笼罩在一团迷雾中,若隐若现,似乎能捕捉到什么,可又抓不住……
几日后,献帝刘协派人来传弘农王进宫,说是下旨来传,其实就是捎个话,这几年,吕骁和刘协关系很是亲密,那未央宫早成了他半个家,没事就在里面瞎晃荡,连刘协的后宫他都去过。
吕骁到了前殿,见马腾也在献帝身侧,心想定是要商讨匈奴南下的事了,果不其然,三人一落座,刘协就开门见山的提起了匈奴之事,并询问吕骁有什么看法,作为皇帝的近臣,他吕骁这几年来可谓备受恩宠,不但被封了弘农王,每有什么大事,皇帝第一个询问的就是他,连杨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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