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从自己店里拿来了一身女人穿的寿衣,给我捯饬在了身上,让我躺成跟平时睡觉相反的方向,用一团带着腥气的东西,给我头顶和两肩抹了抹。
我记得老人说过,人有三盏命灯,就在头顶和两肩,估计是在命灯上给我做了手脚,最后,还给我嘴里放了一团糯米饭。
我们这的风俗,死人下葬前嘴里都得含一口糯米饭,意思是吃饱了上路。
“这口饭封住你的活气,你可别咽下去。”鲁大师叮嘱道:“假死全靠这口饭。”
我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着,鲁大师在我脚前面点了三根白蜡:“你看着,什么时候白蜡灭了,就是那东西来了,你得留神。”
说完了,鲁大师就悠哉悠哉的走了:“过了十二点,我再来看你。”
我含着糯米饭也没法说话,只感觉躺在床上跟躺在砧板上一样,像是等着人来宰割,结果虽然害怕,可躺了没多长时间,因为太长时间没睡觉,我居然睡着了。
而且这一觉,倒是算得上遇上这件事情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连个梦都没做,特别踏实。
但是睡着睡着,我忽然觉得一阵冷,下意识就以为自己没关窗户,但是一睁开眼,我就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脚底下点着的那三根白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熄灭了!
我大吃一惊,立刻清醒了过来,那个东西…;…;来了?
一片黑暗之中,模模糊糊的像是看见两个人影,一左一右的站在了我床边。
踏马的,什么鬼东西?我心一慌,习惯性要吞口水,结果差点把那口糯米饭给咽下去。
再仔细一看,那两个人影,怎么都跟冰棍似的,身下只有一条腿?
我一颗心狂跳了起来,忽然想起来,烧给死人的纸扎童男童女为了好放置,不就这样只扎成一只脚立着!
头皮一炸,我就想起来那个我被扮成新娘子的梦里,拉扯我的纸扎童男童女了!
“新娘子。”忽然左边那个单腿影子,发出了一个尖锐的像是指甲挠玻璃一样的声音:“时候到啦!走吧。”
卧槽,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瘆人的声音!
“走吧,”右边那个单腿人影也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走吧。”
我牢牢记着鲁大师跟我说的话,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恨不得让心都暂时别跳了。
“新娘子是不是先走啦?”左边的单腿影子发出了那个怪异的声音:“不在这。”
“不在这。”右边的单腿影子复读机似的,毫无感情的重复着:“不在这。”
这种单调的复读,更特么让人渗得慌!
我眯起眼睛偷偷看墙上挂着的夜光表,还差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稳住,稳住,我不住的给自己鼓劲儿,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走吧。”左边的单腿影子出了声:“新娘子先走了。”
“走吧。”右边的单腿影子也附和:“走吧。”
好走不送了您内!
但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边,不是跟那三个傻逼说了别回来,怎么还有人回来了!还是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这特么的可怎么办!
“来人了。”左边的单腿影子那尖锐的声音更尖锐了:“来人了。”
而我这门是开着的,看见一个人影子走了进来,大声说道:“捉鸡,大儿子在哪儿呢?昨天不给你爸爸开门,今天咱们俩好好算算这笔账!”
玛丽隔壁的,是老三这个二逼!
“嘿嘿嘿…;…;”一左一右两个单腿影子忽然发出了笑声:“来人了…;…;”
说着,这两个单腿影子,居然一跳一跳的冲着老三过去了,而老三似乎什么也没看见,大大咧咧的伸手就把我房间的灯给打开了:“快起来让你爸爸…;…;卧槽!你他妈的怎么了?”
这傻逼一看我穿了一身寿衣躺在白蜡前面,还以为我死了,伸手就过来摇晃我:“捉鸡!捉鸡!你小子怎么啦?你别吓我啊!”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只惨白的手,已经搭在了老三的肩膀上,那怪异的声音在笑:“嘿嘿嘿…;…;”
真特么的是日了狗了,我什么顾不上了,张嘴就把那口糯米饭给吐了出来,大声说道:“傻逼,快跑!”
这话一出口,那两个尖锐的声音一起喜悦的响了起来:“新娘子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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