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再次走到他们面前,举起手中的手机,为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开车的司机两眼眯成一条缝隙,手握着方向盘;乘务员的眼睛也眯成一条缝隙,面无表情的端坐在她的位置上;那个姑娘的袖管和裙子里面都是空的。
拍下的照片里,开车的司机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乘务员微笑的看着我;那个姑娘的双手叠在一起;双脚平稳的踩在踏板上。
她的手指上,那枚黄褐色的戒指格外的扎眼。
那个姑娘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坐在我的旁边。
她的裙摆拖在地板上,根本看不见她的脚在挪动。
或者说她是飘过来的。
她似是有意无意间看了一眼我手机上的照片。
我急忙关掉手机。
“你说车撞死了人,是车的责任还是开车司机的责任?”她又对我说话了。语气里依旧嘶哑干裂。
“我不知道!”
其实我想说车和开车的司机都有责任。
车的刹车不灵;没有主动避让行人系统;开车的司机因为疲劳驾驶;或者粗心大意,都有可能是车祸的原因。
“我美吗?”她又对我笑了。她的笑,让我浑身上下不舒服。
“你~~~”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
“照片里的我美吗?”
“美!”我搜肠刮肚,只能用这一个词语来形容她。
她又笑了,露出嘴里雪白雪白的牙齿。
“你手上的戒指是从哪里来的?”
“我男朋友送给我的!”她空空的袖管微微动了下,应该是抬起手臂向我炫耀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虽然她没有手!
电视机里依旧还在不停的重复播放着那个片段。
她依旧仰着头愣愣的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那个电影。
“我到家了!”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
“嗯!”我点了点头,不敢再看她脸上的笑。
“你知道这部电影的名字吗?”
“不知道!”
“它的名字叫‘灵车’!”
“哦!”
“我就是被这辆车撞死的!”她顿了顿,脸上依旧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这是一辆灵车!”
她的笑容很眼熟,就像前天晚上我的电脑里的那个女人的笑容一样。
车停了。
窗外依旧是一片茫茫的黑。
她慢慢的起身,慢慢的走下车。
我依旧看不见她挪动的腿。
他的袖管一前一后微微的甩动,就像里面的手臂在微微的摆动一样。
窗外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灯光,更没有一点生机。
她下车了。
透过窗户,我看见她慢慢的融合在一片黑暗里。
车里的温度慢慢的又恢复了正常。
车里,又成了我们三个人:一个开车的司机;一个乘务员;还有我。
大巴车里的电视机又换成了另外一部电影。
电影里,一群人在嬉笑怒骂,喜气洋洋。和这辆车里死气沉沉的气氛极不融合。
电影里,那个女演员深情的吻了一下那个男演员,说了一句话:“明天晚上,我会坐半夜十二点的车,去我男朋友那里,和她结婚!”
那个女演员还对那一群男演员秀了秀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一枚黄褐色的玉石戒指。
和我梳妆台上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
和我拍下的刚刚那个姑娘手中的戒指一模一样。
我挪动了下身子。
刚刚那个姑娘坐在我身边,我一直没敢动弹,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我的眼睛又落在了刚刚那个姑娘坐过的位置。
那张椅子上,豁然一枚黄褐色的玉石戒指。
它立在座椅上,像一只眼睛,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个姑娘下车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她把她的眼睛落在车上了。
我起身,特意找了一个角落,避开那枚戒指。
天终于亮了,我期盼了好久。
大巴车颠簸在一段崎岖不平的马路上。
车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开车的司机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个乘务员也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标准的微笑。
“到站了!”她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干脆。
她是在对我说话,因为车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起身,穿过过道,无意间又看见了那枚戒指。
它依旧稳稳的立在那里,看着我。
我下了车,这里不像是一个车站,更像是一个荒郊野地,因为这里没有一辆大巴车停靠在这里。
车开走了。
我再一次大量了一番这辆车:前高后低,车身黑得透亮。
它像什么呢?
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东西——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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