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每次她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又在卫生间的窗户里看见了那个站在楼下的姑娘,她一直站在那里抬着头愣愣的仰望着楼上的窗户。
这就像我们吃饭莋爱一样,变得平常。
我们不再触碰那枚立在梳妆台上的戒指。
默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会眯细着眼睛,让我仿佛觉得她一直都是半睡半醒着的。
每次等到默睡着之后,我都会下楼找那个站在我家楼下的那个姑娘。可是每次刚走到楼梯口,她就转身向小区门口走去,不紧不慢的把我甩在一个固定的距离,把我带到那个偏僻漆黑的小巷弄里。
然后她不见了,钻进了一个未知的漆黑的角落。而我,像鬼一样站在那里。
慢慢的,我对那条偏僻的漆黑的小巷弄不再感到害怕,甚至激起了我探寻真相的欲望。
真相,也许就隐藏在那个不停闪烁的霓虹灯的后面——凯悦旅馆。
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是默打来的电话:“你在哪里啊?我只睡了一会儿你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哦,我有点饿了,在楼下买点东西吃!”
“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颗卤鸡蛋吧,我也有点饿了!记得一定要切开哦!”
我在路边买了一颗卤蛋,并让师傅把它从中间切开。
卤蛋香气十足,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黄褐色的光晕。
师傅把它从中间切开,露出里面白的不像样的蛋清和猩红猩红的蛋黄。
师傅把这两半卤蛋平整的放在透明的快餐盒里。餐盒不大不小,正好能够并排放下两半卤蛋。
它们就像是一双被装起来的眼睛。
而我,正提着一双眼睛行走在漆黑的马路上。
回到家里,默依旧紧紧的裹着被子,睁着惺忪的眼睛躺在床上。
准确的说,是眯细着眼睛躺在床上。
她的眼睛缝里,好像看见了我回到了家里,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把卤蛋递到她的手中。
她熟练的打开快餐盒,用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块卤蛋小小的咬掉了一口蛋清。
她又咬掉了一小块蛋黄。
“你也吃点吧!”默把手中的餐盒伸到我的面前。
“我刚刚已经吃饱了!”我现在看着默手中餐盒里的半块卤蛋,还有她手中筷子里夹着的已经破碎的卤蛋,胃里已经开始不停的翻江倒海了。
她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掉那半块卤蛋。
她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掉了一颗眼睛!
“我已经吃饱了!”默手中的快餐盒里还剩下半块卤蛋。
“那就睡觉吧!”我接过她手中的快餐盒,放在床边上的床头柜上。快餐盒里的半块卤蛋因为重力变化的缘故,半依半立的靠在餐盒上。
默又钻进了被窝。
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是眯细着的:她从我手中接过快餐盒的时候;她用筷子夹卤蛋往嘴里送的时候;她把快餐盒递到我手中的时候。
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眯细着的,从未睁开过。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确定她真的把眼睛扣下来放在了一个铁盒子,藏在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了?
我也躺下,紧紧的搂着默。
默又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可是我却睡不着。
梳妆台上,那枚戒指还立在那里,看着床上的我和默。
床头柜上的那颗被禁锢在快餐盒里半颗卤蛋,也像是一颗眼睛看着我们俩。
我们的身边,有两只眼睛在看着我们俩。
一个人,不就是两只眼睛吗?
我是一个作家,我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这些。
我实在是睡不着觉,轻轻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把那个快餐盒连同半个卤蛋一起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现在,那个时时偷窥我们的人,又成了一个独眼龙。
默依旧比我早起;依旧每天在厨房准备我们的早餐;依旧还是那些东西:八宝粥;小咸菜;还有一盘五分熟的煎鸡蛋。
她吃过早饭,依旧去忙她的事业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楼梯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穿着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那个声音在我家门前停下。立刻,我的房门上传出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的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我轻轻的挪到门后面,并掂起书桌上的小台灯。
我打定主意:如果这次门还是自动被打开的话,我就会用我手里的小台灯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他们这种行为,我可以认定是一种偷窃的行为。
门板上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站在门后面,等待着门外面的那个人把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刻。
门板上不停的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他应该没有万能钥匙。
我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青绿色制服的男人。
他看着我,脸上挂着不耐烦的不满:“家里明明有人,怎么我敲了半天门,你也不开门?”
他从肩膀上的挎包里掏出一封信扔到我的手里:“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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