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大笑:“若得天下,将与众卿共享富贵。”
“属下拜谢王爷。我等当尽心竭力辅佐殿下!”众人叩首道。
褐槲开始主持祭祀。
湘王在亭中观看,王府属臣与众公子在庭外列班。
“哎,”一人道悄声道:“我怎么闻着有点奇怪的味道?”
他旁边的抽了抽鼻子:“嗨,这不就是硫磺味吗?他们这些术士没事就炼丹捣药的,什么朱砂、雄黄、金石都用,有什么稀奇的?”
“不是说没给王爷炼金丹吗?”那人疑道。
“不炼丹也要拿来画符布阵。前儿我还见那巫祝的仆人在捣弄这些……”
“嘘,你们别说话,快看!”前头人回身道:“还别说,真新鲜嘿,这巫祝有两下子。”
但见随着太阳移动,几面铜镜竟汇聚了太阳光,在地上划过一片光影。时间越近吉时,那光影便越加凝聚,最后形成一个耀眼光点,爬到水晶上。
此时水晶光芒大盛,一道又细又亮的光柱从中射出,不一时竟见其落处的香炉上升起袅袅青烟。
褐槲大喜,笑道:“王爷,这是天火降临,乃是吉兆啊。”
众人此时才回过神,纷纷惊叹。
“恭喜王爷!”
“王爷洪福!”
“什么王爷,是皇上!臣参见皇上。”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湘王意得志满,放声大笑。
众人山呼万岁的声音未落,忽觉山摇地动,耳边轰鸣不止。
待尘土落下,众人滚了一地,有立时爬起的,也有坐地哀嚎的。
湘王被扑上来的侍卫压在身下,没有受伤,跳起来暴怒道:“怎么回事?褐槲?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说味道不对的那个头破血流,愣愣地看着旁边人:“我想起来了,这味道好像和朝廷用的火药差不多。”
那人失去了一跳腿,哪有功夫理他。
“快去叫郎中!”湘王跳脚道:“快快救治众卿。”
“不好了。”有人跟头把式地扑来:“王爷,不好了!山下士卒听见这边地动,不知怎么就说是……是‘天谴’,校尉们镇压不住,已经炸营了!”
湘王眼前一黑,抬脚将人踹倒:“什么天谴!褐槲呢?去把那逆贼抓来!”
山上一片混乱,荒林中沈栗与童辞正急慌慌奔逃。
今日祭祀,沈栗二人作为“仆人”是没资格上山的,送走了褐槲,二人便匆匆溜到大营边隐匿起来。
待听得山上震动,趁营中兵卒慌乱,沈栗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不好了,天谴了,王爷叫雷劈死了!”
兵卒对造反这种事本就心存惊惧,湘王的久战无功和崇信方术更非君王之相,沈栗在山头发生异响时这一嗓子,顿时令营中哗然生变。
军士炸营,防范松懈,二人趁机跑出湘军大营,向盛军方向逃去。
为了避着湘军斥候,二人且逃且藏。
童辞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再次打量一番这位已经熟悉的主家。
“怎么?”沈栗奇道。
童辞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在湘军中这段日子实在令人称奇,沈栗竟利用巫祝的身份在湘王的眼皮子底下收集木炭硫磺等物,悄悄做出了足够火药。在逃跑之前,还正大光明地将那些东西埋在忆仙亭外,硬是请湘军吃了好大一个闷亏。
“也不知湘王现下如何?”童辞笑道:“若是能炸死了他……”
沈栗摇头:“条件所限,那些火药做的粗糙,估计威力不大。再说湘王身边有死士保护,想伤了他都不容易,更别提要他死。”
炸死湘王不太可能,在随后的炸营才是令湘王头疼的大事。何况因笃信方术被人戏耍,也会令湘王威信扫地。
“湘王殿下那么惦记火药,惹得尤行志将本官劫来,本官索性请他亲自体会一番火药的神奇,也算没有辜负殿下的盛情。”沈栗笑道。
“那还要多些沈大人好心。”有人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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