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早知如此,当初不如索性跟着尤行志去湘州,起码能立时见着湘王。”童辞苦笑道。
沈栗奇道:“先生怎么了?跟着尤行志去,是用着‘沈栗’的身份,跟着夷民去,咱们才是在暗处。”
沈栗要去湘州,绝不能用自己的身份,一旦教人发觉,不待他找到立功的机会,礼贤侯府就要倒了。如今混在夷民中,才更安全些。
童辞深吸一口气,惭愧道:“在下一时心绪激荡,思虑不周,还望少爷见谅。”
“先生不必介怀。”沈栗笑道:“既然打定主意,我等还需好生谋划。”
既然安心留下,他二人便刻意融入夷民,衣着穿戴,行动习惯俱都效仿。缗州志中提到花面夷时言及“其民剃须黔首,间以红绿颜色涂面以饰之”,为了隐藏身份,沈栗二人也算下了狠心,将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顾忌抛下,头发也剃过,面容也涂过,与夷民混居,累月之后,乍看上去已与夷民并无区别。
这倒正中首领下怀,只以为这二人归心——他们被寻来时衣衫褴褛,其中一个驼背还要辛苦进山,想来生活艰辛,留在寨子里倒是享福了。
普通夷民便是到了湘州,至多也就是在大街上张望,但沈栗现下有个身份:巫祝。这个身份利用好了,能为他提供很多便利。
这段时间沈栗精心挑选,在童辞的帮助下将前世所见所闻的精巧手段一一重现。
其实夷民在与山外百姓交换货物时,也会羡慕盛民的“奢华生活”,沈栗不去触犯夷民信仰,只埋头变戏法,落在夷民眼中,倒有些外来和尚会念经的意思。
打小鬼,召笔仙,烧纸画符已经令人咋舌,空竿钓鱼、杯中分酒、瞬间种莲等等戏法在前世还能唬住不少人,在这深山中更是获得大批拥趸。
沈栗又一心帮着首领树立权威,倒较前任更教首领舒心,因此在队伍应头人召唤开拔时,这两人已经彻底成了花面夷中的一员。
沈栗在夷民山寨中盘桓时,景阳已经接到缗州“跑死马”发来的急报:有巡逻士卒在海岸发现了一些被淹个半死的湘州兵卒,以及一个杀了人的疯癫女子。经审讯,已知这些人是劫掠朝廷钦犯姜寒、詹事府右丞沈栗的逆贼,因上岸时所乘船只沉没,大多数逆匪没能逃脱,船上所载银钱也没入海底,只有逆匪尤行志与沈栗所乘小船先行一步。
另有逆匪供述:船只沉没前龄州海寇胡三娘曾大喊是沈栗下手,其中细节不得而知。
邵英将急报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奇道:“那船是他弄沉的?”
首辅封棋道:“据逆匪供述水是从关押沈大人的屋子涌出的,若非他动了手脚,也嫌太巧了些。”
邵英失笑:“他是怎么做到的?”
封棋摇头笑道:“沈大人常有妙思,臣猜不出来。不过沈大人在被俘时还能算计逆匪,想必自有逃脱之法。待其平安归来,陛下一问便知。”
太子心中略微遗憾。可惜不知细节,又无旁证,不然也可堵堵那些孜孜不倦参人的御史的嘴。
邵英琢磨半晌,令骊珠:“去给沈爱卿透个口风,也教他放心些。”
太子顿时大喜。父皇既然想着安抚沈淳,必是倾向于相信沈栗,这对东宫、对礼贤侯府都是非常有利的。
这份急报令东宫和沈家惊喜异常,却令玳国公府很是失望。毕竟,玳国公参了沈栗。
算上郁杨那次,玳国公府已经两次得罪沈家。头一次令沈淳的儿子、女婿受伤,这一次又要给沈家扣上叛国的帽子。神也忍不得!两家再无和解的可能,对方的喜事便是自家的忧事。
玳国公在书房中长吁短叹,郁辰相陪,闷着头一言不发。
“老夫知你与沈栗交情颇深,不赞同老夫参他。”玳国公叹道。
郁辰郁郁道:“孙儿知道祖父是为了家族,只是……”
郁辰是玳国公亲自教养长大,自是能体谅祖父的心思。然而青年心底仍存热血,教他立时视故友为敌,却着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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