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闹得无人不知,但凡不是傻子,都看出刘泽要完了。只要被沈定盯上,还没有能全身而退的,相信刘泽也不例外,刘干现在不就在诏狱呆着么?
程墨转了一下眼珠子,张清识相地闭嘴。
三人进了书房,在日常惯坐的位子上坐下,程墨道:“打麻将不过玩乐,输赢无所谓,十二郎没必要较真。我留他在这里,自有深意,你不必担心。”
张清气不过程墨为刘泽所惑,担心程墨惹上大祸。君恩难测,可不要以为圣眷隆重,就可以乱来,皇帝也是人,也有人的喜恶,要是让他心生反感,圣眷隆重只是笑话。听程墨这么说,他悬着的心放了大半。
“五哥放心,只要你不上他的当,这点小钱我还输得起。”
武空笑道:“王爷怎会上他的当?你的担心完全多余。”
像刘泽这种人,他打从心眼里不愿意接触,可程墨派人去叫,他不好不来,可是也仅此而已,对刘泽完全是面子情,刚才在牌桌上,他就只是打牌,别的一概不管。
说话间,锦儿送饭菜上来,三人吃饭。吃到一半,沈定来了。
“沈廷尉还是来找荆州王吗?”程墨道:“只要不在我这北安王府中,沈廷尉想拿谁,我都不会多管闲事。”
言外之意,只要刘泽出北安王府,任凭沈定捉拿下狱,跟程墨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沈定心里有了决断,脸上的线条难得的没有紧绷,甚至隐隐还有些讨好在意味在里头,道:“下官路过这里,刚好到饭点,因而过来蹭饭。”
“不是公事?”
“不是公事。”
两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彼此心知肚明,是为了小沈。沈定到底不放心孙儿。
招呼沈定吃饭,很简单的饭菜,不过沈定吃得很香甜,然后一起到孩子们居住的院子。孩子们都午睡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蝉鸣声,一声高一声低。
三个男孩子睡在东厢房,小沈睡在最外头,小脸红扑扑的,刘奭睡在中间,脚丫子搁在小沈的肚子上,睡着他的呼吸,肚子一颤一颤而上下晃动。
看到孩子们睡在一张床上,沈定眼眶湿润了,从来没有哪个孩子肯和他的孙子一块儿玩,何况是睡在一起?他蹑手蹑脚走到外间,悄声问程墨:“你怎么做到的?”
“?”程墨一脑门问号。
“王爷,能让两位殿下和三儿一块儿玩,我感激不尽,承你这份情。”沈定激动得两眼通红,又生怕吵醒孩子们,刻意压低声音,道:“但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本以为孙儿会孤独到老,至死都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人陪他玩,没想到现在不仅有孩子和他玩到一块儿,这两位孩子还是天下最高贵的人。能让孙儿体验到友情的滋味,哪怕对方是乞丐,他也感激莫名,何况对方身份如此贵重?
这一切,全是程墨的功劳,这个人情,不可请不大。一时间,沈定诚惶诚恐起来,生怕程墨会赶孙儿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