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洛阳城仿佛又经历一次山陵崩塌。虽然说这两百年来西凉反乱几乎全日无休,不过像王国韩遂这样闹到围攻长安城几个月,几乎震动天下的可就是绝无仅有了。当初是你要造反,造反就造反,现在又想要请降,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可是当御史中丞韩馥远迎百里护送凉州使节进洛阳,京中反对的声音就小了许多。这是何进去招安的?那家伙连董太后都敢下手,又手握北军五营,要是明着和他斗,只怕立时就是灭门之祸。
不过朝中外官内宦不知勾连了多久,才把这个飞横跋扈的大将军逼出朝堂闭门称病,又怎肯轻易让他立功入觐,重新与何太后达成谅解结成同盟?虽然各家家主和常侍都不愿出面,可是一壶老酒、一锭元宝下去,自然有那急公好义的豪杰挺身而出,行那侠义之事。
于是当韩馥陪着凉州来使走近城门时,看见的是塞门塞谷的人群,其中领头的一些太学生更是拧眉立目,高呼口号要把乱臣贼子赶出洛阳。
韩馥本是个没主意的,一看这场面立刻慌了手脚,既怕触怒什么惹不起的人物,又怕交不了差被何进处罚,正在踌躇时,身旁的使者微笑道:“久闻帝都百姓热情好客,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贾某真是大开眼界了。”
韩馥是个老实人,不愿看到这个名叫贾诩的使者当众吃亏,正要安排张郃麴义麾军开道冲开城门,却听见贾诩鼓掌赞叹:“所谓入乡者随俗,既然大家都夹道欢迎了,我也只有盛装以对,方显不失本心呢。来啊,把我的入城礼服呈上来。”
韩馥语塞,贾诩虽然其貌不扬,可是诡谲多变,一路上占了他许多口头便宜,这个入城礼服不知道又是什么故事了。这时他看见贾诩接过从人递过的一截白布缠于头上,又披上素袍,就在马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些太学生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大喜,这个使者看来倒是有几分羞耻之心,在我们大义感召下终于幡然悔悟了。不过京里那几位老大人都已经发了话了,无论如何要阻住凉州使者进城,最好能够逼得他恼羞成怒,回凉州再次拉起反旗。哼,西凉疥癣之患算得了什么,何进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屠户小子才是心腹大患啊。
看见太学生冲上前来,贾诩一边放声大哭一边从怀里掏出块黑羧羧的木牌,上面用金漆写着“故汉阳太守,壮节侯傅公燮之灵位”,那些太学生顿时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了。
傅燮字南容,乃凉州北地郡人,曾在皇甫嵩账下为行军司马,又曾在京为议郎。当年司徒崔烈奏称凉州多叛,不如彻底放弃以节约朝廷兵马钱粮。汉灵帝大为意动。傅燮却上了议弃凉州对,大骂崔烈为奸臣,并提出斩司徒天下乃安,于是朝野知名,被倚为西凉柱石。
耿鄙新任凉州刺史时,表傅燮为汉阳太守。不想耿鄙贪鄙刻薄,逼反了部下,为马腾所杀。傅燮也陷入叛军重围,死在了王国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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