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当的齐整好衣服,脸蛋羞成火烧云里最红的两片,低眉敛眼不吭一声,如果不结合刚才那几帧香艳画面,他这么红唇齿白怯生生的清秀模样也许是个看见屋檐下挂晒的女人胸衣都会捂住眼睛的男孩。
看着男孩,突然一瞬间我觉得幸枝在小鹿町的石桥上性-交后死亡真是死不足惜。我确定没人对她性侵犯,我确定。
我放下手里的未能物尽其用的凶器,地灯羸弱的光线几乎把我大半的脸都隐没在黑暗里。就印象分而言我的形象已经和一个阴暗的具有犯罪倾向的问题青少年无异,可以的话我不想再和这个男孩有见面的机会。
“吊唁活动是明天,妈妈就快回来了。”我故意看向男孩,他冲我乖巧又礼貌的笑笑,随后转向父亲低声喃喃了几句,父亲一边轻轻点头一边捏他柔滑的脸蛋,两人在余情未了的眼神中匆匆告别,那眼神在诉说“后续很快将至”。
男孩刚走,母亲已出现在玄关那里,白色连衣裙下不盈一握的腰肢,柔软的长发像百合花的蕾蕊覆在肩上,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依旧苍凉、瑟缩、内心透彻……她已经读懂了我笑着却愈发欲盖弥彰的表情,她知道我对这种畸形不良的家庭关系的憎恶只会在眼底和胃底潮鸣电掣而过,绝不敢从嘴里往外吐,她冲我轻轻点头,什么也不说,因为那时父亲还在餐厅里,水晶隔帘也不能挡住他如勇士林塞伊斯般锐利的眼睛,能穿透普通事物和人心的目光,譬锋刃割石,极具扼杀性。母亲趋步上楼,裙摆贴在她苍白纤细的小腿上,单薄的背影令人频生窒息。
我刚想回自己的房间,被父亲温柔的叫住:“小希,坐下来我们谈谈。”
尽管很不情愿但我还是听话的走过去,他是我的父亲,是一个我舀汤喝的时候还必须依赖他给我汤和勺子的男人,我还没有能力违抗他。
“谈谈你的母亲——”
刚刚在椅子上坐稳的我猛然弹了起来,亦如被淬了毒的箭射中,“你答应过我不谈母亲,其他,什么都行。”亦如14世纪在犹太人面前提基督徒,这个话题让我深深感到危险又恐惧。
“你坐下,先坐下来。”带有香水味的修长手指按在我的肩膀上,巨石压挫骨骼的不堪负重感让我重又顺服的坐回椅子上,他依然温之以妍润的声线与笑脸面对我,永远表现得像个最儒雅的绅士,除了打我的时候。
“那好,不谈母亲,来谈谈你的同学,新闻上说死了的那个。”
我的心跳擂鼓般开始加速,预警的鸣音在胸腔里啸叫。
“这事情也没过去多久,就是昨天晚上,对吗?晚饭后——”他耸直如峰的鼻梁凑近我,深褐色的瞳尽管带着笑意却凛如荒漠夜风的寒冷,“你跑出去了,去了哪儿?”
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甚至就要停止,内心一遍遍的惶恐出声:他一定发现了那个东西……我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