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赚特赚。
等注水猪的名声开始臭了时,他就渐渐地把注水的技术分阶段地销售出去,先是一斤毛猪能杀出九两,第二期是九两五,到了第三期才能达到一斤整。想不到还会第四期,能杀出一斤零五钱以上,就是这一门技术的转让费,比他杀猪赚的钱还多。
等大家都学会了注水技术时,注水肉的名声大臭,汪二爷却突然卖起了正品不渗假水的猪肉,而且斤两十足,弄得别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一家的生意却红了大半个天。
于是他就纠结了一帮混混来单独开了家杀行,名为汪实点生猪屠宰批髮零售杀行,垄断了龙王镇七八成的生猪屠宰销售市场不说,还渐渐地变成了黑帮。
也许是受“杀行”这个很乡土的名字影响吧,杀的可不只是猪。或者说,也在杀两条蹆的猪。
汪二爷的注水绝学我也知道,其实不是注水术而是灌水术,是种活灌术。虽然我没有写出其技术来流毒四方,但是多年之后,还是在外界泛滥成灾了。
4★
那以后,他的肉货真价实,不渗一点假水,时不时地还来一场买十送一的活动。这样一来,小户人家不用说了,那是蜂拥而来,他更是把附近乡镇的猪肉大买家,都拉过来好几大帮,那些学校、工厂、馆子等大单位,宁愿多跑一些跑一些路,自己派车,也要来他的肉档买。
汪二爷原来不是个好胎胎,是不是他已经痛改前非,不惜蚀本打倒找,开始正经地薄利多销?
这是有秘密的。
那次让他表面上糗到家了吓得跑的燕遇,对他的重要,还远在他自己的估计之上,越到后来越明显。
先不要说汪二爷了。
矮子的父亲老矮子多年以来,一直是家父创建的建筑队下辖的一名石工组长。带着二十余人开石场打毛山,出毛料。因为他有一个特长,他打的尖窝眼总是比别人的好,就是起比家父的,也仅仅才差了一筹而已。
家父创建了龙王镇首家建筑队,是公家和农家们共同要他以龙王镇为名的。在全龙王镇建筑行业,说到建筑上的各项技术,家父是一理通百理通,各项技术都要高人一筹,像老矮子这样能在一个单项达到家父的九成水准,就是了不起的顶尖高手了。
忧乐沟的这些匠人,
铁匠打得叮叮当当。
桶匠敲得呯呯梆梆。
木匠推拉钻砍刨刷。
篾匠破启分扎编刮。
剃头匠是能懂皮毛。
锅儿匠是能进油盐。
弹花匠是以线制面。
纺纺匠是以棉制线。
泥瓦匠是拣软的捏。
擅匠是把硬的变软。
土匠是把软的整硬。
走花匠是以硬服软。
泥水匠是软硬皆施。
杀猪匠是欺软怕硬。
打石匠是以硬碰硬。
吹吹匠管吹不管抬。
写写匠管埋不管生。
接生匠管生不管埋。
讨口匠顾嘴不顾身。
缝纫匠顾身不顾嘴。
摸摸匠抓牢又跑脱。
筴筴匠跑脱又抓牢。
5★
这是我给他们算的八字,每一行八个字,不是很完整,只罗列了那时忧乐沟的二十二大能糊口的行业。
其中筴筴匠就是捉泥鳅黄鳝的,那些年可来钱了。摸摸匠就是小偷。
擅匠是给牲口搞结扎的,走花匠是给牲口配种的,别当这是贱业,恭恭敬敬都不一定请得来,人家的架子可大了。
弹花匠是弹制棉被用的棉絮。写写匠可不是我这种爬格子的,而是专办白事的道士先生。
剃头匠又叫刮刮匠,以前叫‘待召’,是一种贱业,就是理髮的,现在可是顶级行业。
在忧乐沟所有的手艺人中,人们总是说石匠是最坏最下流的,因为他们一般远离人群,蹲的地方连草草都不生,说的话连牛都踩不烂,比那此杀猪匠还要过分,说不上三句就要往那调调儿上溜,哪怕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边儿都粘不上的事,他们也有本事生拉活扯地连在一起,一连在一起,就往那调调儿上扯。
唉,石匠的嘴巴有个很不好听的名字,我要不要说呢?他们说是‘囸不烂的马麻宝’,嘿嘿,是他们说的。
所以大人们都劝那些孩子,有事没事时,别跟那些打石匠闲谈,他们会把你说得七零八落,不像他玛个人样。
家父不像别的头头脑脑,他事事亲力亲为,总是先做出好样子来,才要人跟着照做。
这一点我很好地得到了他的遗传。他则是得自爷爷的遗传。
家父总是做最难的活,而且不提取分文个人管理费,他得的百分之三的工具设备消磨费,也分出百分之一点五来给手下的管理层,自己手上的百分之一点五,也大部分要用在设备和工具上。
所以我家是富,也是当时的忧乐沟第一,但并不是大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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