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提前被他们发现了,这么多年的布置就前功尽弃了。
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又恢复了伪装的天衣无缝的表情。
因为极度惊恐而苍白的脸色;尖叫声在嗓子眼里,将吐未吐,连带着嘴唇跟着一起颤抖;浅色的眼睛里泛着一层水汽,凝聚起来的泪珠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这表情如果放在床~上,那可真是……
云泽盯着少女泛光的泪珠,再次暗道了一声可惜。
活着的奴隶寥寥无几,少女身边堆满了尸体,已经没有还在喘息的活物了。
当提着刀的刽子手再一次向她的身边走来时,她下意识的咬紧了一口银牙,心中一片了然。
终于来了!
美丽的少女脸色潮~红,身体微微的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激动。
等了这么多年,报仇的时刻终于到来!
她握紧了手中一块坚硬的石头,睁开眼睛恶狠狠的向云泽的瞪去。
闪烁着寒光的刀刃不断地滴落鲜血,挥下时带起了一阵风声,刀刃还未落下,刀风便已划到了少女的脸上,拂她一头杂乱的长发。
云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这美丽的花儿被摧残凋零的场景。
鸿渊背着手,后退了半步。抬头仰望着阴云之中那道深色的影子,上扬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少女柔软无助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她满目杀意的瞪着面前的刽子手,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石头。
锋利的碎石划破了她的手心,随着细小的石块蹦蹦哒哒的顺着祭坛台阶落下,鲜血也顺着她的张开的指尖滴落到地上的血泊之中,与连成一片的血迹融为一体。
祭坛上的尸体一个个的爬起,摸索着捡起自己散落的头颅,向身边最近的活物冲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狞笑着向少女挥刀的刽子手。
他被一个骨瘦如柴的身体扑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的刀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夺取,接着便感到心口一凉。
他惊讶的低下了头,却只看到胸口一截短短的刀柄,接着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祭坛下方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惊恐的呼喊声。刚刚还兴奋无比的人们顿时变成炸了窝的蚂蚁,没头没脑的四处乱窜,推搡拥挤,顷刻之间便倒下了一大~片。
天空中酝酿许久的阴云眨眼间覆盖了微弱的阳光,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云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骚乱,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子民一个个被尸体扑倒,夺去生命。变作尸体之后重新站起,向祭坛之上这位尊贵的大人物冲来。
那些赤~裸上身的刽子手,和本应站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安全的护卫,很快便被汹涌的尸潮扑倒。重新抬起头时,已经化作拎着武器以一当百的敌人了。
“救……救我!”
他哆哆嗦嗦的后退着,向鸿渊求救:“你看什么呢,还不快来保护我!”
鸿渊仰头看着头顶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雨,听着耳边云泽愤怒焦急的吼声,身体纹丝不动。
他正在堆积的云层中搜寻着黑龙的身影,奈何天空中的狂风吹得云层不断变幻,深色的阴影聚聚散散,看不清虚实。
一时间找寻不到黑龙,对云泽的求救鸿渊自然也不愿搭理。只是自己在身边支起了一道屏障,将嗷嗷叫唤的尸体拦在一边,手指凑在唇边打了声唿哨。
白色的巨狼自鸿渊身后显出身形。威胁性的瞪了云泽一眼,才恭敬的低下脑袋,等待自己主人的吩咐。
“上去看看,他俩跑哪去了。”
鸿渊皱着眉头,藏在衣袖里的手攥成了拳头:“还有,这场雨又是怎么回事?飞炎在上面干什么呢?”
没听说过锦族人还有控雨的手段,天空中那轮太阳又是被巫族秘法召唤出来的,没理由这么容易就被挡住。
巨兽微微点头,脚尖在地面上轻点一下,便跃上了高空,眨眼间消失在绵绵雨云之中。
“你!”
云泽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怎么敢把这种妖物带上祭坛!”
“夏奕身为北方妖王,可是要被我们奉为坐上之宾的,怎么就不能上祭坛了?”
鸿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都什么时候还惦记着这个,平时也没见您多守规矩啊!没记错的话您前几年还在祭坛之上宴请了一群……”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把妖族的舞女带上祭坛了!”
云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一般叫唤了起来。还没喊上两句,就被身边一只带血的手抓~住了脚踝,顿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张牙舞爪的嚣张气焰顿时一扫而空。
“我什么时候说你带了舞女上祭坛?”
鸿渊戏谑的看着身边手忙脚乱的云泽。不知打哪摸出了一把扇子,掩住了小半张脸,语气诡异的喝彩:“对!用力踹他!云泽大人这一掌用得好!那些小鬼看来是伤不到您的贵体了。”
云泽慌乱之下,一股脑的划出了一片火海,瞬间将祭坛顶端烧成了盏硕大的火把。
除了鸿渊身侧三步以内的地方,不受控制的火焰迅速的蔓延了整座祭坛。将还停留在上面的活人死尸烧作一堆。
“我……”
云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似乎是被自己放出的这场大火惊呆了:“怎么会……”
他刚刚只是掐了个最普通的咒诀,想将抓~住自己的尸体挡住,没想到火焰一发不可收拾。
以前玩闹的时候也没见着有这么大的威力,今天这是怎么了?
“毕竟是巫王大人。您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不务正业,只要没事来这个位子上坐坐,山河灯总会眷顾一二的。”
鸿渊低笑了一声,收起扇子,指了指王座之上挂着的那盏从来不亮的石灯:“您还不知道吧,这个被你们当成废物的东西,可是相当有用的。”
云泽闻言,震惊的回过头去。望着王座之上一动不动的灯盏,眼珠子转悠了几下,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炽~热的火焰带起了一阵狂风,吹动着二人身上宽大的衣袍。可那盏被一根细线串着挂在王座上的灯却纹丝不动。
说起来,这玩意挂在我脑袋后面这么多年,好像从来就没见过它动弹过。
火舌不断地舔~舐~着云泽的衣角,却无法对它们的创造者带来伤害,顶多就是将他烤的大汗淋漓。
纯黑的石制王座散发着丝丝凉气,在火焰的灼烧之下,表面上竟凝出了一层细细的水珠。
云泽的脑子此时忽然灵光了起来。
他自火焰中挺直了身体,猛地冲向了身边的王座,向山河灯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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