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就这么等着天选那天的到来。
这一番变故让云泽和他身后的势力感受到了某种威胁。他们曾经试探过这些年轻人的口风,得到的回答居然是整齐划一的“只想把决定权交还到神的手里”。
本应按照剧本乱斗的傀儡居然开始反抗起主人来,甚至大有取而代之的架势,这让云泽感到越发不安。
他比任何人都恐惧自己手中的权利被别人夺走。
家族中的老人没必要在意。没了一个云泽,他们大可以选出另一个代言人推到前台,而他们这些永远稳居幕后的人,利益也不会受到什么损伤。
可云泽却不一样,他虽然这些年始终都在胡搞,却十分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多少。如果没了手中的权利,就等于一枚弃子,一定会在家族险恶的内斗中落於下风。就算是侥幸留存性命,也肯定会是去往日的种种优渥生活。
失去一切的恐惧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就在天选前夜,他私自调动家中为他豢养的死士,试图将所有的候选人一股脑杀掉。
其中甚至包括那个被家中人推选出来,能够在出现意外状况是接替他的位置,使大权不至于旁落的,自己的亲生侄子。
这些事在之前的几百年里,他已经做过了许多次。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以前都是许多人(包括他在内)一起想出缜密的暗杀计划之后才开始动手,而这一次,临时决定动手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没关系。反正等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我的时候,他们想找我算账也没那个胆子了。
毕竟坐在王座上的人,从理论上来讲是巫族之中最尊贵的人啊!
他怀着这样那样意得志满的心情睡了个好觉。甚至在睡前想好了天选这件麻烦事过去之后,该如何去宠爱那个暗中支持敌对家族,失败之后被当成礼物送来的鲛人一族小公主。
那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啊!可惜长了一条鱼尾巴,每天还只能泡在水里。既不能用,抱着也冷冰冰的。
听说以前唱歌是一绝,现在舌头也已经没了,只能当个好看的玩意看着。不过光是看,也是可以看出许多花样来的,物尽其用的话,总能好好地欣赏一阵子。
第二天一清早,窗外的大雪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昨天还艳阳高照。怎么一夜过去,就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了。
为此,他还特意多套了两件内衣。并且在去往祭坛的路上,始终疑惑这场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坐在王座之上,被冰凉刺骨的石头王座一刺激,他才忽然福至心灵,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大概是昨天晚上某个候选人临死之前想拼个鱼死网破,拿自己的命换来的这场大雪。
何苦呢?
他心道:总归都是要一死的,搞这些东西多疼啊!是我的话可舍不得。
几百的死士派出去,回来的不过零零散散的几十个,还都挂着彩。他也不觉得可惜,反倒暗中责怪他们损伤太大,办事不利。
早上的时间过于紧迫,他甚至忘了问那个断了一条腿的死士首领暗杀的结果,就匆匆忙忙的感到祭坛,和一头雾水的人群大眼瞪小眼。
不可能有人活下来的吧。在那样的围攻之下,除非是那位“巫神大人”降世,否则绝对不可能有人活下来。
毕竟那可是这么多年用尽顶尖资源培养出来的,我最骄傲的战士啊!
而此时,他看着眼前笑意盈盈冲着他点头的鸿渊。只觉得那群“我最骄傲的战士”简直连路边最肮脏的乞丐都如不。
他暗下决心回去之后就将那群缺胳膊少腿的伤员全都打发了……把秘密留下的前提下。
连这么个小崽子都收拾不了,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不过幸好我早知道你们这群玩意不靠谱,还留了一个后手。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威胁他地位的人已经近在咫尺,和他并肩而站了,他却依旧不觉得担忧。
云泽偷瞄了一眼高大的王座之上挂着的一盏奇形灯盏,悬着的心又重新落回了胸口,再次恢复了自信。
所谓的“天选”,过程其实很简单,
族人献上足够多的祭品,请来“巫神”的意志,降临在早已准备好的飞鸟身上。几位候选人将能够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并排放在王座上,那只鸟儿落在什么东西上,那东西的主人便是下一位巫王。
这是正常情况下的选法。
有正常的选法,自然也有特殊情况。
所谓的特殊情况,便是指始终挂在王座之上的圣物——山河灯。
据说这东西是当年巫神还在人间的时候,贴身使用的东西。
他老人家离去之时,将这玩意留给了自己的子孙当做纪念。它既不能照明,也没有什么别的神通,主要作用也只能当个吉祥物,常年挂在巫神王座之上,供人参观膜拜。
据说如果出现让他青眼有加的年轻人时,这东西便会大亮。
这便是云泽心里打的主意。
这事本来不用这么麻烦的,往年他们多半是在鸟的身上做文章。
巫神好战,降临人间时要用的鸟儿也必须是最勇猛的——在挑选出来的猛禽中厮杀最终获胜的那个。
既然是有挑选,那必然是一群驯养好的动物,聚在一起做做样子也就算了。
毕竟天选大祭之后,那鸟儿还要陪着新任巫王四处巡视。如果性子过于凶猛,伤到了巫王他老人家的贵体,可就不好了。
然而今年……
想到这里,云泽又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面前的鸿渊一眼。
这小子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直白色的鹰,凶残的很。人家都是养着温顺的鸟儿糊弄一下就算了,他居然真的搞出了一只能征善战的,把对手杀了个七零八落。
害得我不得不想办法去偷偷折腾那盏灯,这小崽子着实可恶!等到事情了结了,不好好收拾收拾他都对不起我在这个位子上坐的这么多年!
云泽暗中将牙咬的咯咯直响,却在每每抬头看到天上懒洋洋的吐着火球玩的黑龙时又忍不住缩起了脖子。仍旧只敢在心中暗骂几句,连对着面前的人瞪个眼睛都要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
天空中的乌云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一次聚集起来,黑龙带来的那股火焰也飞快的消散,寒冷再一次笼罩了大地。
乌云之下忙碌的人们将诸多活物摆在了祭坛之下,奔走之间倒也没觉得多冷,比起之前傻站着的时候强上太多。
随着云泽又一次高举手臂,站在祭坛下方的一排赤膊男人也高举起了手中的刀,对准面前的动物的脖子,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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