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生死两茫茫

  蔡乃煌说道：“除掉铁拐李，解散丐帮。”

    看她还有疑惑，又说道：“这可是段督军的意思，只要你能帮他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你不但没事，还会像我一样，受到重用。”

    安大浪的哭泣声变小了。

    安大浪看了那份外文报道，突然生出想去来看望杨度。

    一天黄昏，一架马车停在了他的门口，老头打开门看见一个身披着白纱的女子站在面前，女子躬身行礼，说是想见杨先生，请他通报。

    老头岂能不知她是谁，没有去通报，而是打开门，请她进去。安大浪看了一眼他，他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他将她领到书房门口，就转身走开了。安大浪看着微弱的烛光，在房间里忽明忽暗，一个黑影在里面飘忽不定。

    房门是敞开的，她站在暗处看见一头白发，心里一阵难过，一时所有的恨意都消失不见了。

    两人走到今天，谁对谁错，已经都化作云烟了。

    杨度这时也察觉到有人，见门口有一白影，他心无一丝惧怕，叫道：“想进就进来吧，何必站在那里，要取我的头颅，拿去就是了。”

    安大浪摘去头上的纱巾，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了，生怕打扰了他。

    杨度见是她，眼神一闪，就没有再去看了，随便说道：“我这里比较乱，你自己随意吧。”

    她看着一排排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架，再一抬头，看见那条裱语还在，只是显得暗淡失色了。

    安大浪问道：“先生在找什么？”杨度听到她细微的声音，手停在那里没有动，他没有回头看她，心却被她的声音击的发抖了。

    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纠结，嘴上却说道：“夫人，还能想到我，真是难得啊！”杨度不敢去看她，把头转到一边去。

    安大浪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久久没有言语，听到称自己为夫人。安大浪不知怎么，眼眶湿润了。

    “夫人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这一天。”杨度的声音忽然飘来，她的思绪乱了。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将她半生积蓄，败的精光的男子，如此着迷。

    安大浪问道：“先生以后可有什么打算？”杨度随地坐在了书上，脸上露出阵阵笑意，但是她明显看出他内心无比的痛苦，没有人能聆听的出他发自内心的呼声。

    她起身想走了，怕自己在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痛哭出来。

    她刚要走去房门，却被他叫住了，回过头看着他。

    杨度起身拍打一下发皱的大褂，恭恭敬敬地给她鞠着躬，说道：“求夫人救出莲儿她们母女，此事是因我而起，她们是无辜的。”

    安大浪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请求，看着他弓着身子，都不愿意抬起头正面看她一眼。

    安大浪仰头看着天上昏暗的月光，咬了一下嘴唇，说道：“我尽力吧。”说完，头也不回，快步而去。

    杨度整个人瘫倒在书堆里，蜷缩着身子，在发抖。坐在马车里的安大浪，泪水不经意间滑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