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火老鸦的逆袭

西王母宫位于若水之中，号称是非乘龙而不能至，所以人们每每祭祀也只能是在那若水之畔，隔水朝拜，金乌的工作就是等那些朝拜的人们祭祀完毕，将留下来的祭品衔回去献给西王母，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金乌与同样是神兽的九尾狐起了争执，最后负气离开。关于这只神鸟的各种传说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版本也不尽相同，足以看出它在古时候人们心中的受景仰程度。而我叫它火老鸦，则是因为他形似乌鸦，赤焰裹身，落在哪里都会引来身下一片熊熊烈火。

    那火老鸦在空中一阵盘旋之后，突然一个俯身冲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射进了那团黄雾之中，被冲击到的那处雾墙遭遇了这股旋风之势，瞬间就爆开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惊慌失措的黄皮子。那些黄皮子也不知道识不识得火老鸦这等神物，不过此时它们脸上的表情确实非常的难看，应该是已经意识到了危险降临。

    火老鸦撞破雾墙后，与地面保持约有一尺之距，正好贴着那些黄皮子的头顶，掠过之时，缓缓的挥动着翅膀，随即从它的身上散落下来了无数的羽毛，如金箔一般飘散下来，落在了下面那些黄皮子身上。金色羽毛一接触到黄皮子的皮毛，立刻就融化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火星，又几乎同时就烧成了熊熊的火焰。

    我坐在那里一眼未眨的看着面前的这惊人一幕，一颗心瞬间跟着揪了起来。

    金乌神火燃烧的速度极其之快，那么多的黄皮子几乎连一丝挣扎一声嚎叫都没有发出，就全都瘫倒在地上，烧成了一堆灰。这一击，仿佛似电光石火，瞬起瞬终，所留下的仅剩了那茫茫火海。

    掠过之后，火老鸦又径直冲上了云霄，不知何时，在它那三只利刃似的爪子之中已死死的钳住了一只烈焰裹身的黄皮子。我细眼眺望，可以隐约分辨出在那黄色火焰之中还夹杂着一抹白绒。

    烈火在那白毛老皮子的身上呼呼燃烧着，并不时传来啪啪的皮肉爆裂声，它奋力扭动着想要挣脱出来，可是那三只利爪早已深深地陷进了它的肉里，每动一下都得冒着钻心的痛，白毛老皮子心中不甘，嘴里不停的咆哮，怒骂，那些恶毒的话语穿透火焰，竟让我心中感到了有一丝悲凉，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只有着百年道行的妖精竟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它在世间的修行。我扭头看了一眼外公，发现他正一脸平静的注视着天上的那一幕，也不知道现在的他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感受。

    很快那只白毛皮子精就烧成了一堆渣渣，从天上散落下来，白色的灰烬被风一卷，在空中铺成了一片，赫然之间，我看到这一片尸灰就勾勒出了一个巨大的图案，这图案甚是模糊，初时还看不出来模样，但是盯着看了几眼之后，我猛地发现这竟是那死了的白皮子的一张毛脸。我急忙去喊外公，此时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天上，待我扭过头来想再次确认，那张巨面却不见了。我迷惑的站在那里，不清楚刚才看到的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地上的那团黄色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散尽，苟且存活下来的黄皮子们正四处逃窜，可能是惧怕了我和外公的手段，居然没有一只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们此时已经完全成为了旁观者，看着那只火老鸦俯冲下来，贴着地面不停的追逐，在它身后，一片片的山火随即拔地而起。

    刚刚还九死一生，瞬间局势就翻了个儿，我满怀感慨的站在那里，看着这满地的大火，把这黑夜烧的通红。

    渐渐的，那只火老鸦的身影也起了变化，比起刚才要明显的小了许多，仔细一看才发现，在它飞翔的同时，似乎也在燃烧着自身，不时有火焰从它的身体里迸出，然后凌空熄灭。

    “好好看吧，一辈子也难得一见噢。”外公望着天上那越来越小的火老鸦，轻轻叹说。

    与此同时，我看到地上的红木盒子也燃烧的差不多了。几乎是在火苗熄灭时的最后一次跳动，天上的火老鸦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紧张而惨烈的一夜过后，剩下的是四周弥漫着的焦糊味，和地上一片一片的泛着火星的灰烬。我的身上早已是一片狼藉，那根陪我奋战的木棍此时也化身成为了拐杖，让我支撑住疲惫的身体不至于瘫倒下去。外公踉跄的走了过来，我们两个相视一笑，然后互相搀扶着朝着村子走去。

    一进家门，我便直接奔向了炕头，也顾不得那满身伤痛了，狠狠的把自己扔了上去。满身的疲惫让我无暇再去顾及其他任何事情，我现在最最想做的事情只有睡觉，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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