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渔便说:“第一,我昨晚也受了些轻伤,十日内动不得手,比试须在十日后。”他故意多说了几天,以防对手趁他虚弱时使暗手。
常平一口答应:“使得。”
“第二,这比试不能白比,须有些彩头,双方各拿出十两银子,谁赢了比试就都拿去。”
常壮四人对望一眼,来之前常青对他们说过,这常浩其实功夫远不若我等,只是手段卑鄙奸猾,这才让他讨了便宜,只要能逼他答应公平比斗,一定能出这一口恶气。想到这里,四人信心大增,也应承了下来。不过他们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丁渔在比试之前不能和别人说昨晚上的事情。
原来如此!丁渔总算明白这场约战的目的:从金刚门的价值观来看,常青等五个入门两年多的弟子被一个新晋弟子挑翻,还抢了银两去,这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所以他们要趁丁渔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之前,堂堂正正地将丁渔击败,这样一来哪怕丁渔再和别人说起,别人也只会觉得丁渔在吹牛。不过丁渔并不在乎这些无谓的名声,他在意的只有两样:武者能量和银两!所以他一口答应道:
“好!不知十日之后,哪位师兄和我动手?”
常壮等人原本只打算和丁渔比试一场,但既然每赢一场能得十两银子,那可要多比几场才成。常壮说:“我等四人,每人和你比试一场,放心,不会以车轮战对你,第一场我来,之后每场时间你定。”
丁渔心道这常壮果然鲁莽得紧,按这样的条件,如果自己有心耍赖,比完一场后十年八年才打第二场,你们岂非要吐血?不过他巴不得多打几场,自然不会这样干。当下五人击掌为誓,将比试定了下来。
午饭后丁渔回到酒铺,抽个空子把一同当值的常谷给叫到酒铺的后巷,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暴捶,锤完之后丁渔问他,是不是他把自己的行止透露给常青他们的。常谷连连否认,说他只是将同届的小四供了出来。丁渔心下赞叹,常青这几人也是人才啊,连打劫都懂得用钓鱼手法,也不知道他们一开始是怎么盯上常谷,然后从常谷那儿又得到了小四的行止,小四又把我给卖了,高明,高明!
不过赞叹贵赞叹,眼前的常谷却不能白白放过了,照例从他身上收获了一单元能量,毕竟他出卖了同届师兄弟,打他一顿也不算冤。等到晚上小四来当值的时候,丁渔堵在路上从他身上也收获了一单元能量,总算报了一箭之仇。
这件事情给了丁渔一个启发,既然金刚门对门下弟子的小打小闹不闻不问,那么他大可以将常青他们的打劫对象全数抢过来,既可以收获能量又可以积攒银两,如果有个十数人的话,那么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忧魂种的能量供给,而五百两奉献银说不定两三年就能攒出来。
晚饭后丁渔带着一瓶上色葡萄酒去了医庐,老王头见了他也不理睬,自顾自地在灯下写着什么。
丁渔见惯了老王头的冷脸,也不以为意,自去找了两个杯子斟上酒,一杯放在老王头面前,一杯自己小口慢酌。过了一会儿老王头终于写完了,放下笔,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一边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边问丁渔道:“听说你十日后要和人比武?”
丁渔点头称是。老王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早上我便和你说过,你这伤要七日才好,好了以后最后再将养三五七日,以免日后留下病根。你倒急不可耐地寻人动手,是嫌死得太慢么?”
老王头的话虽然难听,但丁渔听得出其中的关怀之意,他叹口气道:“对方咄咄逼人,我也是被迫迎战。再说了,我这不是仗着王老您的医术如神嘛!”
老王头颜色稍缓,他也知道江湖人打打杀杀才是常态,这门内的争斗只能算是小儿科,日后与外敌的争斗,那才是招招见血。但正因为这样,他好不容易找到丁渔这样一个愿意学医又悟性上佳的弟子,自然希望他能够继承自己的医术,而不是某天莫名其妙地死在冷巷里,所以他老调重弹,对丁渔道:“不如我去和门主说,让你成为正式的医庐弟子,以你的悟性,说不得过几年就超过我,日后若再有机缘,成为一届名医也未可知,到时候名利双收,比什么大侠也差不到哪儿去。”
老王头描绘的前景虽好,但丁渔知道那注定与自己无缘,且不说体内如同追命鬼般的武魂种子,他自己本身就身具武者之魂,说白了就是好勇斗狠,渴望战斗渴望变强,因此才能激活武魂种子,所以他也只好再一次拒绝老王头的好意。
老王头长叹道:“罢了,想当初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何尝不是满腔热血,总要碰个头破血流才肯回头。你若是回心转意,我这医庐的门总是敞开的。”
丁渔谢过老王头,这才提出了这次的来意,老王头曾经说过,他有几张药膳的方子,善能强壮筋骨,提升修行速度。丁渔打算在这十天里用来冲刺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所提升。
不料老王头脸一板道:“想也别想!那几张方子我是打算留给徒弟的压箱底东西,你若是想要,二两银子我给你配一副,方子却是休想!”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丁渔连声答应,掏了二两银子,老王头便让他明日来医庐服药,药渣都不让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