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界当中,有这样一个流派。”
吃午饭时,席勒对着布鲁斯这样说,他微微的低下头摆放着盘子里的食物,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才开口接着说。
“大多数人认为,这个学派的开山祖师是康斯坦丁,但那只是因为他交友广泛,而他的朋友都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古至今,魔法师们都在找寻使用魔法而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方式,绝大多数人在尝试过几次之后便放弃了,人类本来就无法与那些强大的存在抗衡,能借用他们的力量已是侥幸,想要不还,难于登天。”
布鲁斯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因为他好像预感到了席勒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对魔法感兴趣的原因是什么,康斯坦丁在哥谭的那段时间,你一直在追寻他的脚步,而他也一直在提醒你不要妄图用魔法复活什么人。”
“他说的很有道理,因为不论你向神明还是恶魔去要求复活某个人,就相当于将自己的弱点拱手送上,原本还算公平的交易,立刻就会变成他拿着鞭子抽你往前走。”
“康斯坦丁玩这一套这么多年没有崩溃的根本原因就是他没有弱点,他让恶魔和神明知道不论如何折磨他和他身边的朋友,他都不可能低头,谁也别想在他身上占便宜。”
“他用难以想象的意志力逼迫着他的交易对象只能提出相对公平的条件,他甚至有余力去反击那些想耍花招的恶魔和神明,一旦这样的形象建立起来,强大的生物也会有所忌惮。”
“所以,如果你让任何一个人外的强大存在知道你想要复活某个人想了许多年,那么即使你不主动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不停的诱惑你,甚至用你亲人的形象威胁你,直到榨干你的每一丝价值。”
布鲁斯看着席勒,然后低下头去切牛排并说:“托马斯已经回来了,而玛莎……或许安眠也并非错误的选择,总比变成小丑要强吧?”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我说这番话的意思不是要让你远离魔法界。”
“我正感到困惑。”布鲁斯用刀尖扎在牛排上,并说:“如果你和康斯坦丁采用的是同一种方法,并和他一样痛苦,那你就没有理由再把我拉入泥潭,几年以来你拼命的想把我推到另一条路上。”
“的确,在普通人的社会当中,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走我这条路。”席勒也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说:“你并非无药可救,也完全不需要以疯狂为剑,走上我与蝙蝠侠这条路的人大抵别无选择,而你不同。”
“我知道,学生因敬仰老师而以他为楷模,想要继承他的衣钵的想法非常正常,我一直想要将你推到与此不同的一条路上,你颇有怨言。”
“我没有。”布鲁斯立刻回答道,但还是在用牛排刀的尖戳着肉。
“虽然在普通人的社会里你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同的路,已经可以用学到的知识和获得的力量为武器,而不是以疯狂,但或许在世界的另一面当中,你我可以走上同一条路。”
布鲁斯的手一抖,刀尖在瓷盘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席勒摇了摇头说:“我们互相折磨的本质就是我教导你,但却强令你不要成为我。”
“当我们之间不再有这样的矛盾的时候,自然可以发展一段正常的师生关系,这也正是我所期望的,或许魔法将会是一个好的切入点。”
从布鲁斯闹出噪声之后,他就没有再动过,而这时他依旧停在原地,看着席勒的眼睛说:“你打算教我魔法吗?”
“可以尝试,不是吗?”席勒颇为温和的看着布鲁斯的眼睛,最近他都很温和,这已经是他的快乐情绪最为外露的表现了。
布鲁斯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有关孤独症患者的病状的定义,孤独症患者们通常不喜欢迈出新的一步,包括但不限于拒绝认识陌生的人、拒绝发展出新的关系、拒绝接受新的环境,永远只活在自己最熟悉的想象世界当中,这是他们安全感的来源。
对一个孤独症患者来说,评判一段关系并在合适的时候迈出新的一步难于登天,席勒以前也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他很少和布鲁斯谈论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虽然他在这段关系当中处于强势的一方,但他几乎从没有主动作出过改变,都是事情找到头上再被动的应对,然后被动的接受某件事所带来的某段关系的改变。
而现在他破天荒的想要扭转布鲁斯对于师生关系的印象,或者也想要扭转他自己的,毕竟,这段伴随着痛苦和鲜血的师生情实在是称不上是什么好的回忆,若不是有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那和哥谭这座城市还真是刚好相配。
还有扭转的余地吗?
布鲁斯这样问自己,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新世界,在席勒的指导之下,学习一门他从来没有接触和了解过的新学科,真的不会又变成另一场痛苦和鲜血的盛宴吗?
经历过不健康的关系的人总是会对与他人的关系抱有悲观的态度,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能治愈,但布鲁斯清楚来自一个孤独症患者的社交邀请是多么的宝贵,他还没忘了自己当初立下的目标。
没有人在疯狂这件事上别无选择,布鲁斯想,蝙蝠侠、小丑或是席勒都是如此,只是没人有这么强的意志力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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