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独木难支，孤掌难鸣

    回到家之后，秦珞便让阿柔挑了条四斤重的鱼杀了吃。剩下的大鱼被他用绳子从鱼鼻子穿过并扎紧，然后绳子的另一端绑到鱼的肛门附近，让鱼呈弓形。

    之后就是喂水了，他将绑好的鱼放入临时水坑中，让鱼尽可能吐出体内的污垢。过段时间还要将绑在鱼尾的绳子解开，再次绑在鱼肛门上方的位置，让弓形的弧度更大。

    至于弓鱼术让鱼可以离水活一天之久的原理？

    其实，大多数的鱼离水后很快就会死亡（肺鱼、黄鳝等可以从空气中直接获取氧气的鱼类除外），原因是缺氧。当离水后，鱼鳃内会逐渐地变得黏连，使得鱼鳃无法正常张开，这样鳃丝就获取不到氧气，从而使得鱼缺氧而死。

    而弓鱼则是让鱼的鳃部呈打开的状态，这样鱼可以直接吞咽空气，然后获取少量的氧气，最重要的是鱼离水后会乱蹦，这是非常消耗氧气的行为，弓鱼后鱼整体被固定住，少了运动，对氧气的需求量就更低了，所以，用这种技术确实可以让鱼离水存活的时间增加。

    一般情况下，完全靠鱼鳃呼吸的鱼类离水后最多能活几个小时就已经是奇迹了，像白条、麦穗鱼等对氧气需求量较大的鱼类，离水后几分钟就会死亡。因此，不同的鱼用同样的弓鱼技术，它们能够存活的时间也不同。

    除此之外，弓鱼后鱼的鳃虽然被打开，但是它们依然只能从水中获取氧气，所以，弓鱼存活的时间与空气的湿度、温度等有很大的关系，比如在夏季比较干燥的北方，即使弓鱼也不会让鱼存活的时间明显增加。

    如果是在多雨的南方，那么弓鱼存活的时间会增加，而且想要让鱼存活一天，还要有一个间断性的给鱼鳃洒点水这个动作。

    处理好这些大鱼，剩下的小鱼都被他养在了水坑里面，他还在上面盖了茅草。这么多鱼要是被人偷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两人晚上吃的很简单，就是白水煮鱼、凉拌鱼腥草。因为没钱买盐和其他的佐料，这餐饭没有什么味道，好在能够饱腹。

    古代的制盐业没有后世发达，穷人普遍买不起食盐，烧菜一般都是用大颗粒的粗盐代替，而大颗粒的粗盐里面的有毒物质含量是很高的，即便如此，这些粗盐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这是因为朝廷对食盐的监管特别严格，再加上世家大族、贵族豪绅们的控制，盐价往往很高。买不起盐的穷苦百姓主要还是靠“盐布”过活。

    “珞哥，在吗？”

    “谁啊？”

    刚吃完饭的秦珞听见声音走出茅草屋。

    “是我，阿牛！”一道人影出现在秦珞面前，正是瘸子叔小儿子。

    “吃了没？”

    瞧见是木牛，秦珞也很意外。没想到瘸子叔下午才说，晚上就让木牛过来了。

    “吃完饭，我爹就让过来，说以后跟着珞哥！”木牛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今晚吃的正是秦珞送的大鱼，他娘特意加了很多水，就怕他吃不饱。

    既然是自己的帮手，秦珞也不废话：“明天跟我去集市卖鱼，你把柴刀带上。”

    说是柴刀，其实就是短刀。大宋对刀具的管制很是严格，但不禁短兵器与猎弓。不过这刀有个好处，装个刀柄上去就是朴刀。

    就像直升飞机和重机枪可以分开卖，但是不能安装好整体售卖。

    自从知道这是绍兴年间，而且还是岳武穆刚刚被害的时间，秦珞就知道生存指数提高了不少。巴蜀汉中一代是南宋直面金国的最前沿，这里一直都是金国想要夺取的地方。

    巴蜀不仅是南宋朝廷主要财赋来源之一，更重要的，就是南宋朝野都认识到巴蜀地区是南宋抵御金国的上游要塞。

    所以这里一直两国主要的战场之一，经常会发生规模不同的交锋。

    除此之外，大宋朝还有一个特产：土匪！

    谁家村子附近没有一窝土匪，都不好意思出门，这可是“土特产”。

    为了安全，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点。

    “好！”

    木牛瓮声瓮气的应道，随即起身离开。

    “官人，明日可要小心些，千万不要跟人起冲突！”想到那些集市上收税的人，阿柔干净提醒道。

    卖鱼可是要交税的，前些日子她去卖柴火，还交了薪火税。

    听自家媳妇这么说，秦珞也深深记在心里，古代各种苛捐杂税能够把人搞疯。

    “早些歇息吧！”

    “嗯！”

    ......

    “珞哥，我来了！”

    天还未亮，木牛就带着大嗓门来到门外。

    “这么早来干嘛？”秦珞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一脸的懵逼。

    外面漆黑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半夜时分。

    “卖鱼就要早些时间去，才能卖上好价钱。”

    “对了，珞哥。鱼呢？”

    木牛在院子附近瞅了半天也没看见鱼，难不成还没抓？

    “等我一会！”

    秦珞回屋穿好衣服，随即用冷水敷了一把脸来到木牛前：“跟我来！”

    两人来到茅草盖住的水坑，秦珞一把掀开已经布满露水的茅草，一米见方的水坑立马出现在木牛眼前。

    “这么多鱼！还有条大鱼，这可比昨天那条大多了！”

    水坑里面被捆住的大鱼以及一堆呆着不动的小鱼让木牛忍不住惊呼出来，他第一次见这么多的鱼。

    木牛蹲下去好奇的摸了摸，竟然全都是活的。

    “珞哥，都是昨天抓的？”

    “运气好！”秦珞拿过一些茅草开始把鱼串起来。

    “半斤以上的都带走，剩下的小鱼留着还有用！”

    “好勒！”

    木牛也不多问，立马忙活起来。

    来之前，他爹就嘱咐他听秦珞的吩咐，多干活，少打听。

    两人绑完所有的鱼，阿柔也把早饭准备妥当，还是水煮鱼外加一些野菜。

    “看好家，我们卖完鱼就回来！”秦珞出门前嘱咐了几句。

    青木村距离县城不算太远，一个时辰就能抵达。不过现在天还未亮，两人看不清路，倒是多费了一些时间。

    抵达县城已是卯时三刻，街道上已经有不少的人叫卖自家的货物。

    “进城十文，两人二十文！”城门口的守卫兵出声看向秦珞两人。

    进城还交钱？秦珞一脸的无语，这他妈的都能收刮！

    “两位官爷，可否行个方便，等我卖了鱼再行补缴？”秦珞放低姿态小声说道。

    民不与官斗，何况是这些兵丁。

    常言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

    “不行，若是人人皆如你一般，成何体统！”守卫兵丁毫不客气的拒绝道，这样的事情他们遇见可不少。

    木牛见状正准备说话，却被秦珞一把拉住。若是与守卫起了争执，少不了会扣上袭击官差的罪名，到时候可麻烦多了。

    但两人身上确实没钱，看守卫的样子今天要是不给钱，这县城可进不了。

    想到家中无米下锅，秦珞取下手中大鱼两条递了过去：“两位军爷，昨日你们购买的大鱼我给送来了，你们看放什么地方合适？”

    哟！

    两人听见秦珞的话顿时心中大喜，这小子挺会来事。其中一人当即摆着脸道：“给我便是，多嘴！”

    “是是是！”秦珞赶紧把鱼递过去。

    “军爷，那这城？”

    付出两条大鱼的代价，秦珞当然是想进城。

    免费得了大鱼，守卫兵心情很是愉悦，这俩尾大鱼少说也值个百八十文，这可比直接收钱划算。守卫随即开口道：“申时三刻闭门，看着点时间！”

    “多谢军爷！”

    秦珞很是心疼两条大鱼，但不得不低头，这件事他暂且记下了。

    顺利进入县城，秦珞在木牛的带领下来到菜市，这里是县城专门买卖蔬菜瓜果、鸡鸭鱼兔等食材的地方。

    两人找了一个位置，随即把鱼摆出来贩卖。其他小贩虽然有些不喜有人抢生意，但壮硕的木牛以及背后布条包裹住的短刀让他们没有多言。

    “这鱼怎么卖？”不一会，就有人上前询问。

    现在二月出头，天气严寒，刚开始转暖，捕鱼不便。想要吃上鲜鱼很不容易，大部分还是腌鱼。

    “小鱼每斤十文，大鱼每斤二十文，这个最大的每斤五十文。都是今天早上刚捕的，最是新鲜！”

    秦珞见两名女子穿着围兜，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厨娘、下人出来采买，他立马上前介绍起来。能买得起鱼吃的只有富贵人家，他们就图个新鲜、稀罕，不差这点小钱。

    “小哥的鱼可比别人家贵上不少，难不成有什么说法？”为首年纪偏大的女人好奇的问道。

    平日里，这市场的鱼最贵也不过一斤三十文，这人敢卖五十文，很是奇怪。

    “两位姐姐，我家的鱼是活鱼，价格自然贵了一些。”

    “活鱼？”女人满眼不信。

    这个时段能有鱼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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