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茁气鼓鼓的回了自己屋里。
发现大嫂高稚雅正在屋里收拾他的行李,不解问道:“大嫂,你咋把我行李给卷起来了?”
高稚雅淡然答道,“颜颜不是回来了吗?得给她腾间屋子啊。”
苏长茁顿时不乐意了:“大嫂,你怎么和娘一样,认为她是颜颜呢?她怎么可能是颜颜,颜颜小时候长得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乖巧,哪像这个叫化子一肚子坏水儿,她如果是颜颜,我就倒着走路!”
除了不相信妹妹会自己找到家里来,更重要的是,苏长茁完全不愿意把这个装可怜使坏的叫化子与妹妹联系在一起,那简直是恶梦的好不好。
这个“妹妹”就是个冒牌货,往坏里想,是骗子或小偷;往好里想,也是个灾民来打秋风的。
高稚雅目光坚定:“我觉得她是,她能说出来包括咱娘在内家人的名字,还记得她小时候是长茂带她出去玩,被拐子用一颗糖给拐走的。”
苏长茁却一门心思不相信,只承认这个骗子骗术更高一筹。
跟娘说不通,大嫂也不听他的,苏长茁一脑门的官司,抬头看了看天色,好像去县城救兵回家还来得及。
苏长茁抬腿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对高稚雅千叮咛万嘱托:“大嫂,你一定、一定要看紧门户,等我把爹、大哥和三哥找回来,真相就大白了。”
高稚雅鬼使神差的回了句:“长茁,咱家还用看紧门户吗?”
苏长茁尴尬的挠了挠头,就自己家穷得叮当响,也许耗子来了,都得含着眼泪儿走,哪里还有可偷的东西。
苏长茁:“那就管好咱家吃食,一口杂粮面、一个地瓜也不能让她占到便宜!”
叮嘱完,苏长茁赶紧搬救兵去了。
高稚雅苦笑了下,没想到有一天,杂粮面和地瓜竟成了家里最宝贵的财富。
长茁还不知道,面袋子已经见了底了,估计抖落出来也就一小碗。
家里家里顶饿的吃食只剩下十四个地瓜,得告诉公爹买粮食了。
高稚雅嫁过来以后才知道,原本的苏家,并没有现在这么穷的,中等偏上水平,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全家人有劲儿往一块使。
直到苏巧颜被拐子拐了,整个家像散了架一样。
家里人,一大半儿的心思,一大半儿的收入,全都用在了找“苏巧颜”身上。
就连苏长英娶高稚雅过门,目的也是让她照顾苏刘氏,好让他进城找妹妹。
苏长英和苏长苇都在县城做工。
一个在大车店,因为来往的外地商贾多;
一个是在酒楼跑堂,因为打探的消息多。
因为带着找“妹妹”的任务工作,掌柜的将薪银压得极低。
剩下微薄的收入,等老二苏长茂回来后,又都给他拿走了。
家里的地早就卖了,是靠苏胜临时打零工、苏长茁上山砍柴换钱。
苏胜这次的零工,是帮一个斩立决的人缝合脑袋和身体,按惯例,等明天早晨主家验过之后再回家。
苏胜之所以接这种活儿,只因为这种活儿,给钱比别的活多。
此时的高稚雅,却盼着小叫化就是苏巧颜。
因为只有“苏巧颜回家”子,全家的日子才会有奔头。
高稚雅这个想法,在看到空空的面袋子时,又有些气馁了。
将面袋子抖落得一点儿粉面都不落下了,才勉强凑够一小碗面。
高稚雅准备配些野菜,给婆婆和苏巧颜勉强做出两碗野菜疙瘩汤,至于她自己,只吃一个小个儿的地瓜就好。
高稚雅正剁着柳槁芽呢,就听见外面小姑子的叫声:“娘,娘,咱别冲动,从长计议啊!”
高稚雅忙跑出伙房,只见苏巧颜拦腰抱着苏刘氏,苏刘氏挣扎着要跑向鸡窝。
鸡窝里,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瑟缩在鸡窝里,连叫唤和逃跑都不会了。
苏刘氏嘴里叫嚷着:“给颜颜,吃鸡!吃鸡!”
这可是苏家唯一养的活物,自己嘴馋吃了,苏长茁非拿四十米大刀砍死自己不可。
招娣忙劝道:“娘,你别杀鸡,我、我不爱吃鸡肉,我、我爱吃鸡蛋,对,爱吃鸡蛋,等它下蛋我吃鸡蛋。”
苏刘氏果然不再抗拒了,狐疑问招娣:“想吃鸡蛋?”
招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笃定点头:“对,想吃鸡蛋,不想吃鸡。”
苏刘氏学着招娣的样子笃定点头,重复着招娣的话:“颜颜想吃鸡蛋,不想吃鸡。”
于是,苏刘氏蹲在了鸡窝前,瞪着眼睛看着鸡,嘴里碎碎念:“颜颜想吃蛋,你快点下蛋啊,我就在这儿等着。”
一人一鸡,如同打擂般,你盯着我,我盯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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