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翻起鱼肚白,屋外传来敲门声。
“世子,您在里头吗?”
歇在摇椅上的长孙景策捏了捏额间,目光扫过屋内,他自然知晓褚子泱如今已在路上了。
“慕公子,奴婢都说了,世子是断然不会……”
房门打开,长孙景策从里头走出来,锦袍因为躺了大半夜的摇椅已经褶皱不堪,平白添了一丝暧昧之意。
细辛全然不知反应。
“屋中陈设保持原样,每日早晚打理清扫,待褚小姐回来若是落了灰我可找你。”长孙景策温声道。
细辛这才回过神来,惊恐埋头回话,“奴婢遵命。”
回到清竹苑,慕安吩咐侯着的小童备热水,进了屋内再也忍不住了,开口数落,“世子,您怎么喝这么多酒?这样身子可如何受得住?”
长孙景策抬手解了外袍,慕安上前接过,闻到上头浓郁的酒味,更是担忧了,“还是让叶老来瞧瞧吧?”
“咳咳……”
一夜嗜酒,还在摇椅窝了大半夜,本就体弱的长孙景策现下确是觉着难受了,也没有阻止慕安去请人。【1】【6】【6】【小】【说】
“咳咳……”
接连的咳嗽声让慕安不敢再耽搁,手里还挂着长孙景策解下的长袍便急匆匆折身出去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值得让您这般拿命作陪……”
听着慕安无奈的唠叨,长孙景策抬手轻揉双眼,唇角边上勾起浅浅的弧度。
什么样的女子?
放眼这世间,怕是再无像她这般能勾动他心弦的女子了。
……
半月后,褚府。
褚子泱一身风尘站在褚府门口,看着外头挂起的大红灯笼,大红锦绸,还有那刺眼的囍字,无一不在提醒她,褚府大喜。
原是要一个月的路程,她愣是二十天不到便赶了回来,一路上风餐露宿,不敢轻易歇息,换了好几匹精马,不断给自己做心理防设,却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褚子泱素手拽着沾满尘土的衣裙,缓慢地抬脚上了府邸门前的台阶。
一步、一步。
守门的小厮瞧见风尘仆仆,衣着平常甚至裙脚有些残破的褚子泱,上前驱赶,“走走走,这可是镇国将军府,也是你等难民能来乞讨的地方?”
恰好走完最后一步台阶,褚子泱闻言止步。
难民?
她不过两年多未回,连褚府的下人都已经认不得她了。
褚子泱没有再往前走,而是放下手中拽着的衣裙,挺身站立,宛如修竹。
“说你呢!还不快走!”
“去告诉他们,褚子泱,回来了。”
褚子泱的目光穿过府门,直直望着里头院子的一草一木,仿佛还是离家前的模样,可又处处透着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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