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李义山与温钟馗通过礼部试。
温钟馗得授官职,平日闲暇时,就与鱼幼薇在府中吟诗相和,每到旬假时还会相约出行。
二人对这种关系也是心知肚明,其中透着一层薄纱。
男未娶,女未嫁。
只等着某一日拨云见月,或许又能促成一桩姻缘。
……
李义山考中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被授弘文馆校书郎,在同科进士中已属佼佼者,前途一片光明。
这日,下值时。
李义山捧着一卷墨宝,从弘文馆走出。
他的面前,同样有一位披着甲胄的汉子,正好摘下头盔,也是一副无比清隽的面容。
那汉子龙行虎步,走路很有气势,一看就是常年行于军伍的。
李义山走在他的身后,目光不停在后者身上停留,面露几分仙露。
大唐立国以来,对外作战少有败绩,这也让武人具有相当高的地位,李义山虽说是同科进士中的佼佼者。
可他面对这一位年龄相近之人时,亦是不免羡慕了起来。
兴许是这视线过于炽热,原本顾自行走的杜牧之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好与李义山视线对上。
他缓缓上前,凝视着李义山,正色道:“这般年纪的校书郎,前途光明。让杜某猜猜,你就是那位李义山,文中书院的弟子?”
李义山闻言当即行礼:“李义山参见杜参军。”
杜牧之见状微微颔首,环顾左右,轻笑道:“你我相见也是缘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有兴趣与杜某移步交谈?”
“这是义山之幸。”李义山连忙道。
“我是武人,无需遵循这等条条框框。”杜牧之摆摆手:“你若是不介意,喊一句‘杜大哥’,又或是‘杜兄’都可。”
李义山从善如流:“杜大哥。”
……
不多时,二人各自回府换上便服,相约在一间小茶馆落座。
这茶馆的装潢很朴素,没有一点奢华大气的感觉,甚至乍看之下还有几分简陋。
李义山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布置。
杜牧之交代掌柜的上茶,这才笑着介绍:“据说当年,我大唐立国之初的四杰皆于此地留诗,那位传得神乎其神的东来大师,更是这茶馆的常客。”
李义山一听,再看左右空落的模样,有些难以置信。
“杜大哥莫不是唬我,既是四杰所留之地,何以这般冷清。”
“唬你作甚,”杜牧之摇了摇头,老神在在道:“这事毕竟过去了百多年,也只有几家老人知道。大家伙儿敝帚自珍,不想这里也如杏花楼一样引来沽名钓誉之辈。久而久之,自然就冷清了。”
说罢他还担心李义山不信,熟练地伸手指向其中一块诗板,淡淡道。
“那是开元贤相王安所留的诗板,他是绛州王氏之人,说起来你我之间还存在一段因果哩!”
杜牧之想起当年李常笑上门收徒的场景,面露几分追忆。
若非当年祖父拦下,或许他也会如面前的李义山一般,成为一位朝廷文臣吧。
二人又是一番交谈过后,得知彼此都喜好诗文,顿时又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
杜牧之爽朗一笑:“当年的诗仙与诗圣,他们二人正好与你我的姓氏相同。开元盛世距今过去一甲子有余,说不得,今日你我的相逢,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李义山几碗茶下去,脸色竟也熏红,不复先前的拘谨模样。
“诗圣与诗仙合称李杜,我与杜大哥说不得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小李杜’。”
“‘小李杜’么。”杜牧之喃喃自语。
他忽然想起祖父当年与他戏言时,呼唤的一句“小武圣”,这才让杜牧之一生的轨迹从根本上发生了变化。
半晌。
他亦是面露笑容,将茶碗与李义山相碰,真正做到了“以茶代酒”:“既然义山兄弟有意,这小李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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