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看了清颜一眼,笑道:“姓陈,陈百顺。”
“谁?”清颜忽然坐直了身子。
南宫烨似笑非笑地看着清颜:“陈百顺,你曾经的学生。”
清颜不由得想到豆腐王母,以及那个勤劳懂事的孩子,眼前的一幕,居然是下雨时,孩子在地里浇菜的背影……
清颜狐疑地看了南宫烨一眼:“这次恩科,是谁主考?”
南宫烨躺在一旁的摇椅上,手放在把手上,手指微动:“霍相。”
清颜哦了声,嘴巴动了动,试探的话到底是没问出口。
虽然她如今跟霍家没关系了,可霍刚到底是生了她,她也不见得非要看到他落魄沿街要饭。
南宫烨似乎懂得清颜所想,闭着眼一晃又一晃地在摇椅上晃着。
“这次主考是霍刚,可副主考你也认识,薛裴光。霍刚这个人,虽然蝇营狗苟,懂得钻营,但是他唯有一点,非常可取……”
南宫烨道:“无论是薛裴光,还是后来的工部侍郎沈卿,抑或是如今的新科状元陈百顺,他为大曦选拔人才,从来不在乎出身,也不卖人情,完全是才学取胜,虽说其中可能有他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可但凭这一点,朕便可留他。”
霍刚暗戳戳的数次作死,他固然是有一方面看在清颜的面子上,可更多的,是他这个人到底是才华上,还有取仕上,有所作为。
清颜倒是没说什么,曾经她对她爹的孺慕之情,后来被他的一个巴掌打断。
她以盛家女重新当了皇后,之前她曾经在众人面前亮相过,样貌应该有人能看出。
是以,曾经有人私下里问过霍刚,打探他的口风,当时他仰头闷了面前的酒。
摇头却道,人有相似而已,小女是已故太后……
霍刚身上曾经有一块玉佩,是他当年高中恩科时,他的恩师所赠。
他向来从不离身,时常拿出来摸索。
官场得意之时也好,失意之时也罢,清颜就看到过数次,他一个人在月色下,一手摸着玉佩,一边看着月亮独坐。
当时她还以为是哪个佳人所赠。
后来才知道是他恩师赠的。
她大婚的时候,到底是在丞相府送来的众多贺礼礼单上,看到玉佩一块。
她本对他不抱有丝毫的希望,可不知为何,到底是打开看了一眼,蓦然怔愣。
那块他贴身携带的玉佩,到底是送予了她。
她可能不是霍家的骄傲,但是她到底是他所生,是他的女儿,他以她为傲。
清颜不知为何,手拿起玉佩的时候,便懂了他未言明的心思。
只是她们父女之间,到底是回不去从前了。
清颜将玉佩的盒子合上,到底是让人将之与其他的贺礼一同放到了库房里。
迟来的深情,便是冬天的团扇,夏天的裘袄,皆是多余。
比草都贱。
南宫烨见清颜不做声,便拉起她的手,“父母之缘,每个人所遇不同,虽说以孝道治天下,可父母若是不慈,不必愚孝……”他说着,摸了摸鼻子,脸上难得露出心虚的深情。
都说先帝是他弑君夺位,南宫烨虽不至于对先帝下毒手,不过先帝卧病在床,他带兵宫变,先帝被活活气死,也是正常。
所以他才提前将帝位传给了儿子。
既然或早或晚都是给这个儿子,又何必等到父子失和的那一天。
“陈百顺此人如何?”清颜转移了话题。
南宫烨想了想,诚实道:“朕也没见过,他做得策论,倒是很合乎朕意,并不假大空,反而行文朴实,应对治民之策,也很扎实,接地气……”
“我问的不是这个。”清颜被气笑了。
“作为皇后,我相信朝廷取仕的标准,只是文章做得再好,跟人品无关……”
清颜想到那个雨天浇地的孩子,继续道:“当然,以我对他曾经的了解,人品是不错的,只是如今他想要尚主……”
“两口子过日子,又不是在学堂,纸上比划一番见真章……”
“他对娇儿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否别有居心,一别多年,他的为人处世如何,是否钻营?这些都需要了解。”
可别像当初她娘一般,嫁给她爹,最后两口子过得并不和睦,抑郁而亡。
南宫烨对二丫虽然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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