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时分,许澄宁才慢慢转醒,秦弗正轻轻拍她的背,见她睁眼,便轻声问道:“醒了?还睡吗?”
许澄宁浑身酸痛,懒懒的没有力气,便赖皮地扒住他:“我不起你也不许起。”
秦弗轻轻地笑,捏她的脖子:“不着急,母后说让你多睡一会儿。”
许澄宁倏地睁眼:“真的吗?”
“真的,”秦弗笑意浅淡而纵容,“她急着抱孙子孙女呢。”
许澄宁脸泛起浅红:“母后那么年轻,当祖母把她叫老了。”
她赖了一会儿,便起来了。
秦弗已经帮她选好了进宫穿的衣服,仍是一身红色。
两人都不要婢女伺候,互相帮忙着穿好衣服,许澄宁照了照镜子,道:“我觉得我穿红色显得格外稳重。”
秦弗点头:“你要是不说这句话,就更稳重了。”
许澄宁捶了他一下,在妆台前坐好,等婢女给她绾好了发髻,早膳已经备好了,鱼片粥,山药糕,包子和樱桃肉,还有两道小菜。
许澄宁坐下,夹了一只小小的包子,一口咬下大半个,只剩一个小小的月牙递给秦弗。
秦弗也不嫌弃,一口吃了,然后把手里搅凉的粥跟许澄宁的换过来。
“你真好。”
秦弗眸光温柔地看着她:“慢慢吃,不着急。”
许澄宁抿嘴笑,喂了他一筷子樱桃肉:“你也吃。”
两人原来都是纯情青涩的人,互相惦记对方多年,初尝情事不免忘情热烈了些,现在一个对眼,想到的都是彼此坦诚相待、情话绵绵的样子,便像烫到了一样连忙移开,然后又忍不住继续偷看。
用过了早膳,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到府外,然后秦弗一个揽抱,把许澄宁抱上了车。
众人都满脸惊诧。
原来太子还有这么温柔如水的样子,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真好啊。
怪不得总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呢,才子佳人,郎情妾意,果真好生令人艳羡。
皇宫里。
思兰推门进屋,看到端阳公主坐在妆台前,衣装整齐,妆发完整,赫然就是昨晚上的样子啊,难道公主一夜没睡?
“公主,天亮了,您怎么……”
天亮了?
端阳公主木木地转过来,看向外面,只见天光大亮,日光已经透过窗纱打进来,落了一地的银光,闪闪烁烁,是树影随风轻轻摇动的样子。
天亮了,她竟枯坐了一夜?
她重新看镜子,只见里面的人脸憔悴、木讷,好像怨鬼一样。
“皇兄进宫没?”
“太子?”
思兰愣了一下,然后道:“回公主,还没,但也快了吧,都这么晚了。”
端阳公主闭眼,只觉得浑身都在被火焚烧着,她想嘶吼,想狂叫,想毁灭一切东西。
但她冷静下来,手指按了按眼底的青黑。
“备水,本宫要沐浴。”
入了宫,轿辇到了内宫门便要撤下,他们得走着去勤政殿。
路不长,但许澄宁步履维艰,腿脚好像不是自己的,麻麻木木,每走一步,都会带起一阵尖锐的撕裂的疼痛。
她没露出痛楚的表情,但奇怪的步伐一下子引起了秦弗的注意。
“是不是很痛?”
许澄宁道:“还能忍。”
“不要忍,我托着你。”
他用胳膊搂住许澄宁的腰,稍一用力把她带起来,脚下悬空,但因为裙子长,没人看得出来她脚没着地。
有秦弗帮忙,他们很快到了勤政殿。
宫人进去通报后,很快就把他们传进去了。
“弗儿孤身太久,如今你们二人成婚,朕也终于了却一桩心事了。”
崇元帝面对他们俩,笑得慈爱又宽厚,好像对派人给他戴绿帽子一事毫不知情、毫无芥蒂一样。
“宁儿啊,你是我朝太子妃,一定要尽快为弗儿开枝散叶才行啊。”
许澄宁露出毫无感情的笑容:“是,父皇。”
儿子性情冷,儿媳又不好多说话,崇元帝随便说了两句便打发他们离开。
许澄宁悄悄道:“他是真会演戏。”
秦弗捏了捏她的手:“心里知道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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