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笔利润是按照送给国营的废品收购站来计算的,如果是直接卖给印刷厂或者钢铁厂之类,那利润还得多个几毛钱。
可惜,这点量,人家估计也看不上。只有等到集合到一定重量的时候,送过去,人家厂里才会有可能收下来。
问题是,宋文镜的本钱只有40块左右,今天一天已经用掉了十多块,剩下的部分,也就能收到今天的两三倍而已。
旧报纸、书籍等等,还有可能最终收到个几百斤,估计卖到印刷厂,人家还是会收到的。
至于那些废铁以及牙膏皮,就那么一点,估计人家理都不会理。只能先放家里,等以后多了,一起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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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父母的心,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宋文镜就将一天的收获跟他们做了个报告。
果然,当他告诉家里,今天能赚两块的事情,周丽娟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之前一脸的晦气,一扫而空。
他们一天的工分做下来,也不过才几毛钱而已。即使这样,也不是天天可以做到。还要在村里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赚到那一份工分。
可儿子一天转下来,竟然就可以赚到这么多,哪怕今天已经有人在冷嘲热讽、说三道四,她也不会在乎了。
80年代的农村,是真的穷。都恨不能一分钱扳成两半花。买块一毛钱的豆腐或者一张百叶,平常都舍不得,更不要说吃肉了。肉,那简直就是奢侈品的代名词。
高兴归高兴,内心的辛酸也同样存在。
儿子刚刚高中毕业,之前也没有吃过什么苦。突然之间,让他去遭遇这份辛苦,以及后面的冷嘲热讽,宋建国夫妇还是感到五味杂陈。
只不过,两人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帮助到宋文镜,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对于父母的心情,宋文镜完全能够理解。他也知道,家里将他供到高中毕业不容易。如今却去做收破烂的勾当,有点折损他们的面子。
可对于如此的年代,想要做点什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尤其是无权无势,也没有什么本钱的情况下。他宋文镜也不是神,就能够变出多大的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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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都是需要经过一步步的累积,他宋文镜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继续做一辈子收破烂的。只不过形势所逼,无可奈何而已。
饭后,宋文镜早早的洗完澡,收拾了一下,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目前的这幅身体,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今天冷不丁的走了一天,拉着一两百斤的板车,还真有点累。
尤其是嗓子喊了一天,很少有停息的时候,更是感觉喉咙冒烟一样。
农村的夜晚,很是冷清。村里并没有通电,一般的家里也舍不得一直点着煤油灯。大部分人家都是拉张凉席,在门口点上烟熏,然后一家人再坐在外面,扇着扇子,闲聊着家长里短。
第二天一早,熟睡了将近十个小时的宋文镜,很早就已经起床。
今天他不打算继续在本村转悠了,宋家村能有的破烂,暂时也被他收得差不多了。即使有,人家可能也不愿意卖给他了。
做这一行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人,每隔几天,村里总归有人在叫唤。
隔壁的王庄,是个大村,无论是占地面积以及人口数量都比宋家村多上不少。按照昨天的速度,不早点出发,一天的时间还真有可能没有办法转完整个村。
所以,六点多钟的时候,宋文镜就已经喝完玉米粥,拉上板车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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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废铁铜铝、报纸杂志旧书籍啦!”
洪亮又略显沙哑的声音在王庄的村头响起,正是宋文镜开始了他一天的吆喝。
十来分钟的时间,终于有人在扯着嗓子喊道:“收破烂的,过来,我家有点东西。”
生意上门,宋文镜赶紧的露出笑脸,拉着板车走了过去。
今天的第一笔生意还不错,一位中年男子竟然拖出了一块破烂不堪的拖拉机后挡板出来。看那个架势,至少也有二三十斤的重量。也不知道是他自家的,还是在哪边捡到的。
“多少钱一斤?”中年男子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接问道。
“大叔,我们都是行情价,一毛钱一斤。”宋文镜微笑着回答着。
中年男子假装生气道:“别人都是一毛二,你个小伙子怎么就一毛钱一斤,也太不实诚了。”
宋文镜也算是老手了,哪里不知道对方只是故意抬价而已。市里的国营废品站收这种生铁也不过是一毛二一斤。怎么可能有人直接报价一毛二,那岂不是没有半点利润,还要耽搁个人工。
即使量大一点,送到钢铁厂或者那种生产锅、盆之类的厂家,最多也就是一毛四,更多的可能也就一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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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这样说,明显的就是看他年轻,在诳他而已。
情况也确实如此,之前也有两个收破烂的过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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