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
辛夷跪在下面,忍不住腹诽,这真的是诏书,而不是篇小作文吗?
她以前单知道那些大臣拍马屁厉害,未想康熙本人自夸的功力,也是毫不逊色。
“……皇太子胤礽,人品贵重,为储四十余载,晨兢夕厉,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随着“钦此”话音落地,辛夷眼中的一滴泪,也垂直的砸了下去。
她不是为了即将到手的皇后宝座,而是为了胤礽。
她的小太子,终于、终于是等到了他汗阿玛的承认。
整整四十六年的储君生涯,当下人平均寿命都没那么长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甚至长过她穿越这一生的时间,仅不过四个字:晨兢夕厉,便不再算是辜负。
之后的事情发展,就不免走入了套路。
胤礽推拒,康熙坚持,尽显一副天家父慈子孝的合乐画面。
也因康熙此次禅位的对象是胤礽这位再名正言顺不过的太子爷,举国上下,从王孙贵胄,到贩夫走卒,全都接受良好。
便是那些有过小心思的人,其实对这个结果,也算有预料,各个顺着后路就溜了,没一个鱼死网破的,顺利得辛夷都觉得像做梦一般。【1】【6】【6】【小】【说】
说不好真是一个黄道吉日,或是恶趣味还是怎样,康熙选在自己寿诞那天传位,而胤礽的登基大典,也选在了五月初三,新一任帝王万寿这天。
可怜的礼部、可怜的内务府、可怜的辛夷自己,这几月的工作量,简直就是人道毁灭级别的。
先是康熙在位六十年贺、然后千叟宴、万寿节,紧接着又是新帝登基大典、皇后册封、太子册封、太子妃册封……
等等等等,哪一件事情也轻忽不得,哪一个主子也得罪不起。
哦,五月末时,新任太子妃还抽空生了一个孩子,乃弘晢嫡三子,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随后,康熙这位新任太上皇在宫中指手画脚了半年有余,或许是见胤礽上位后对他依旧孝顺,折腾起来没什么意思,也或许是为君者的责任心复苏,主动的退了一步。
反正最小的二十四阿哥胤袐也到了该进学的年纪,康熙这个甩手掌柜当得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年后,带着一干珍宝与几个新嫩的宫妃,就颠颠去了畅春园荣养。
辛夷远目,只盼康爸爸最后可千万别落个马上风的结局,那实在不如何光彩。
同时,大清正式改元乾正,是为乾正元年。
辛夷对这个精挑细选出的年号,简直不知该如何评价才好,难道是把乾隆和雍正融合到了一起?还是儿子放在老子前面?
就算是为了一句康乾盛世的评价,也不用这么拼的吧?史书但凡有灵,怕不是都要跳着脚的骂街。
“想什么呢?”
坤宁宫内,即便身份转换,胤礽仍是爱问辛夷这个问题。
他好像永远对自己皇后的想法,有着无尽的好奇心。
“想你选的这个年号啊,之前还一直不肯告诉我。”
辛夷一言难尽道:“乾正、乾正,你怎么不干脆换过来叫挣钱的,那目标不是更明确一些?”
胤礽黑脸,他是这个意思吗?
辛夷笑得不行,或许,只要是看着他,嘴角就总不受控制的想要扬起。
这嫡子上位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不光乾清宫与坤宁宫没被放置,就连胤禟等人,也没为了避讳而改名。
大清似乎真不太讲究这一点,像当年顺治爷福临,别说是兄弟了,就是他自己的儿子,不还直接取名为福全嘛。
底气充足,自然是不计较这点小事了。
“呐,你这个皇帝,可是准备要做多久呢?弘晢今年也三十岁了,你自己做了四十几年的太子,不会准备要让你儿子也重蹈覆辙吧?”
胤礽不可置信道:“你问我这个?我登基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这人,早前对她自称了几十年的“孤”,现今做了皇帝,反倒是开始平易近人了起来。
“我知道啊,我就是问问,想要心里先有个准备。”
辛夷半点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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