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录玳心思玲珑,却少与人接触,几句话的工夫,就被瑚图里给哄出去了。
乌拉那拉氏无奈摇头,“这孩子心好,只那性子不知是不是随了她生母,总……太过天真了些。”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乌拉那拉氏一开始选择贾敏母女,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几年时间,她至少是当真把这玉录玳放在了心里。
毕竟她的膝下仅有弘晖一子,玉录玳又只是个小格格,影响不到弘晖未来的地位,乌拉那拉氏心中的防线,是一步退、步步退。
然而随着越是把对方放在了心里,乌拉那拉氏便越是觉得头疼。
“旁人都觉得皇家情况复杂,但王府中上无老封君坐镇,下有我从旁威赫,中又没有隔房亲眷,这孩子倒真是越发没了警惕。”
便是偶尔想要狠心管教,但看看玉录玳,再想想她那身子,总忍不住先就给她找了理由。
“正所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真是……不怕二嫂笑话,别看玉录玳今年才刚七岁,我就已经开始担心起她未来的婚事。”
不过提起这事儿,乌拉那拉氏就不免想起了怀恪。
“我其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四爷,终归伊尔木是他立住的第一个孩子,又是那李氏所出,但……”
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
“爷膝下仅有两个格格,现今伊尔木嫁给了纳喇·星德,我就愁玉录玳日后可该如何。她那个身子,是真不能去蒙古啊,这不作孽嘛。”
若玉录玳是天生如此,也就罢了,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的。
即便乌拉那拉氏自认为早已对胤禛死心,但一次次的事情,都让她明白,她认知得还不够。
倒不是说不能把两个女儿都留在京城,可这样做的前提,就是会惹汗阿玛不喜。
四爷他会吗?
乌拉那拉氏希望答案是肯定的,但一次次的事实,却让她不敢再相信了。
她只确信,以玉录玳的情况,送她去抚蒙,就相当于是送人去死。
她甚至怀疑,之所以贾敏能够平安生下五阿哥,会不会是另一种预先补偿。
明明最好的方式,就是预先让伊尔木抚蒙。如此,待到玉录玳时,以她的身体情况,即便汗阿玛稍有微词,也绝对会能好操作很多。
甚至,在先前胤禛来跟她说,想要为伊尔木请封郡主——这个亲王嫡女的品级时,她便已是退让。提出只要伊尔木抚蒙,她不仅同意,还可把伊尔木记在自己名下,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雍亲王府嫡格格。
然而,结果就是伊尔木以郡君的品级,又额外得了怀恪这一封号,人却还是留在了京中。
乌拉那拉氏忽然有种无力感,纵使她是府上主母,却始终越不过四爷的决定。
胤禛或许从未把这些后宅琐事放在心上,但他每一次行为,都让乌拉那拉氏更加坚定了心意。
她不是不想登上后位,可她不敢。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她更是位母亲,她不希望,她自己未来的尊崇,是用自己儿女的血肉来铸就的。
“另外,有件事不知二嫂可否知晓。”乌拉那拉氏下意识左右看了看,“那位石孺人回京了。”
辛夷颔首:“先前倒是好像有听俄日敦提过一句,似乎是石孺人的女儿也到年纪该要参加选秀。怎么,难道是有何不妥吗?”
总归舒舒也是俄日敦嫡亲的姐姐,再是姊妹二人素日关系不近,但对方回来京城这种消息,俄日敦还是能够第一时间知道的。
那孩子为此还吓得够呛,好悬没措辞出一篇小作文来,七扭八拐才说到正题,生怕辛夷会因为不喜舒舒,从而再是迁怒到她的身上去。
辛夷当时瞧着还挺有意思,果然,这婚后有婆婆和没婆婆的情况,差距还是挺明显的。
哪怕辛夷自觉不是个爱管事的,可天然的地位,就足以让俄日敦在她面前谨慎再谨慎了。
“没怎么,至少这事儿对二嫂而言,是没怎么。但换到了我这边,却是大大的不妥。”
乌拉那拉氏难得这般直白得在面上就表露出对一个人的嫌恶来。
“二嫂你敢相信吗?她离京多年,这一回来,竟是把念头动到了我家弘晖身上!”
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但事涉自己唯一的骨肉,乌拉那拉氏也顾不得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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